心蕊心中一動,忙問道:“郭相公有何傷心事?這是為何?莫非……”
郭潛以掌把淚痕擦乾,遂苦笑道:“我那萬大哥,只怕今生再也不會來見花小姐了……”
心蕊不禁心中一鬆,似喜又憂,她顫聲問道:“這是為了什麼呢?他……”
郭潛遂探手人懷,摸出一函雙手送上,心蕊匆匆接過,又看了郭潛一眼,卻見他這時竟把身子轉過一邊,心中不禁動了一動,遂把信拆開。
卻見是一封短函,其上寫道:
“心蕊吾妹:兄因自慚形穢,前與妹婚約之說,愧不能實現,吾妹關愛之情,今生怕無以報之矣!
今行將遠去,天各一方,後會無期,感妹思忖,又空山獨守,長日聊賴,特託郭潛前往探望,潛弟秉性耿忠,技擊精湛,妹可厚待之,並望深交,如有任何差遣,潛弟當不至見卻也!
臨書倥傯,涕淚交流,念昔日之情,妹當不至見罪吧?尚乞萬勿傷心,隨時自重!
此頌
清吉
兄斯同頓首”
花心蕊看完了這封信,一時真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之感,由信中看來,斯同似有難言之隱,並自解婚約,這倒是出乎心蕊意料。
望著這封信,她微微發起愣來,按說她應該高興才是,可是她們女孩子家,怪也就怪在這裡,寧可她丟掉你,卻不願你丟棄她。
這封信帶給了她無比的憤怒,可是她並不十分現在臉上,只是冷冷地一笑道:“原來是這樣,其實這也沒有什麼。”
郭潛微微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大哥所患之疾,恕我不便相告,他記念姑娘恩情,卻未曾一日離口……”
說著又長嘆了一聲道:“只嘆造化弄人,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花小姐,你還是要想開些才是!”
心蕊方自冷笑一聲,卻把到口的話忍住了,心說:如今難得他自動如此,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她想著有意做出一副戚哀之態,慢慢低下頭,內心卻正有說不出的喜悅。
她本以為今後無面目再見斯同,卻想不到對方竟是自解婚約,雖說心中有些被辱的感覺,但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不禁暗暗慶幸不已。
郭潛生性耿直,還真以為對方是傷感此情,不禁長嘆了一聲道:“姑娘不要傷心,這也是想不到的事……在下來此不便多打擾,這就告辭了。”
在人家傷心的時候,最好的勸慰方法是避開,郭潛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即時請辭,心蕊默默無言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敢說話,因為她外表的悲哀和內在的欣悅,實在是一個極強烈的對比,她只要一開口,就難免會露出馬腳。
受友人之託,一力照顧心蕊的郭潛,他實在想多安慰她幾句,便道:“如有何事請儘管吩咐,我定盡力效勞,以謝知己所託!”
心蕊忙搖手道:“沒有,沒有。”
郭潛微微笑了笑,點頭道:“我受斯同兄所託,今後當時常不離姑娘左右,以盡保護之責!”
說著已步出院中,心蕊聞言不由嚇得頓時站住了,郭潛並沒看見她這種神態。
他只是左右地在院中瞧著,面上略帶出些傾慕之色,又回頭對心蕊道:“我那大哥,只是說此處風景不惡,卻想不到有如此絕世庭園,姑娘身成於此,真好比處身月殿,莫怪不思人間煙火了!”
花心蕊此時心裡,哪會有心聽他說這些,她只是發愁今後郭潛要常來的問題。
她對郭潛道:“小妹閒居無事,不敢勞動郭兄,郭兄如別處有事,還請自便的好……”
郭潛大笑道:“你這麼一說,就顯得太見外了,我和萬大哥乃生死之交,慢說受其一再相托,即使和姑娘萍水相逢,也理應對姑娘盡些義務。”
說著步出草坪,又回頭道:“我刻下居此不遠,日後當再來拜訪,和姑娘作一深談,”笑笑又道:“總之,我郭潛是一直爽之人,我最恨虛偽、花言巧語的人……久後姑娘自會了解!”
心蕊這時已幾乎送他到了門口,聞言也不能說些什麼,只有望著他的份兒。
郭潛抱了抱拳,又道:“姑娘不用送!”就順著這條小石路一直走了下去。
這時小碧卻由一邊跑著跟了上去,這小丫鬟是善解主人意思的,她一直把郭潛送出了大門,還在門口看著他騎上了馬,這才回身進門。
在客廳裡,心蕊問小碧道:“他走了?”
小碧點點頭說:“我看著他走的,騎著一匹大花馬。”
心蕊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