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潛冷哼了一聲,很不得勁地笑了笑說:“這點我知道,不過我不會就這麼甘心的。”
心怡呆了呆道:“舍妹如此自甘墮落,日後必當自食惡果,郭兄你暫時還是忍耐一下吧!”
郭潛知道她心中還是深愛心蕊,唯恐自己傷害了她,聞言之後,一時倒不好言聲了。
他頓了一頓,才苦笑道:“姑娘如見著了我那萬大哥,請代我深深致意,說謝謝他的關愛,只是他的希望,卻恕我無法從命了”
心怡問:“什麼希望?”
郭潛嘆了一聲,苦笑道:“姑娘不必多問,只要見著了萬大哥就會知道了。”
心怡又深深囑咐了他很多療傷之法,並把挖來的野藥指給他看,好在這些輕微的勞動,在郭潛來說,並不十分困難,現在就留下他一個人在此靜居養傷了,當然不久之後,他就能恢復健康了。
靜靜的洞庭澧水,在晨曦中無波如鏡,那些紫色的朝霞,橘紅色的塊狀流雲,歷歷如繪地自波面上飄過去,映襯得一片五彩斑讕,萬紫千紅。
金碧輝煌的波心寺,倒是名副其實地聳立在這條如帶似的溰水中央,只是那是遠看,近看就會發現,水面上只是一座橋而已!
這座雕刻得形同龍蛇的長橋,橫跨波心兩岸,更巧一頭是接著“波心寺”的。
當小沙彌敲了晨鐘的時候,水面上驚起了成群的野鴨。
它們深灰的翅膀,在水面上拍起了無數的漣漪,水花飄濺,銀花朵朵,極是好看。
這是一座歷經三朝的古剎,寺內僧人多達三百人以上,老方丈智通年已近百,出身武林,精技擊,據說武功出眾,只是很少有人見他施展罷了,因為他一天大部分的時間,只是在禪房裡盤膝打坐,別的事他很少管,大部分的事情,都由一位叫海天和尚的住持僧人來管理。
老方丈智通武功不說,最擅長的是醫術,聽說經他醫治過的人,無論內傷外傷,都能起手回春,因此在他禪房內外,都掛滿了匾,全是些歌功頌德的話,諸如“功同良相”,“華陀再世”,“上池之水”,不一而足。
智通和尚擅醫的名是出去了,遠近百里內外,提起來是無人不知,因此凡是來波心寺的,除了上香之外,十有八九都是來求醫的。
他雖是不勝其煩,可是對於一些奇難重症,卻也無法拒絕,因為出家人是以慈善為懷,身為一寺之主,更是無法推辭。
因此形成了一種有求必應的趨勢,老方丈無可奈何之下,乾脆定下了一個看病的時間,每兩天抽出一個下午專門看病。
這麼一來,他就等於正式的懸壺行醫,求治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為寺里布施一些銀子,因此他這波心寺,真可謂之香火鼎盛!
說來也都怪他的名聲太大了,否則像這種情形,他是不會遇見的。
原來在去年冬末,來了一位僕僕風塵的相公,這位相公名叫萬斯同,他來此的目的是專為求醫治病的。
按照寺裡的規矩,凡是求醫問治的,如是外鄉客,是可以暫時在寺內留居的,不過病癒之後,即刻就要離開而且還要酌收一些香火銀子。
這萬斯同風度翩翩,衣冠楚楚,極為寺內和尚歡迎,再加上他出手闊綽,所以立刻就受到寺僧的歡迎,留宿在偏院的一間靜室之內。
老方丈智通,在第二天為他看脈問病之後,顯得很是憂慮,本來他是不想管的,經不住萬斯同苦苦哀求,這智通老方文才用了他獨擅的“敲骨問髓”之學,為他遍體施醫。
可是醫治的結果,竟然是枉費心血,萬斯同反倒反虛成疾,病倒寺院之中。
這一來老方丈可是嚇了個不輕,他除了讓萬斯同在寺內留居之外,每日都要親自去看他一趟,問他的病情,很是體貼!
萬斯同一病不起,竟達月餘之久,而老方丈兩鬢不知平添了多少白髮,額上也不知起了多少皺紋!
他一生醫人無數,差不多的疑難大症,在他手下真是輕而易舉地即可獲得痊癒,而這位萬相公的病情,看來是“精蓄穴”不通,並非是什麼大不了的難症,他自信經過他“敲骨問髓”的重手法之後,定能血暢脈通,卻萬萬想不到,對方竟差一點為此喪命!
現在萬斯同臥病在床,他內心實在是感到萬分愧疚,他自動地停收萬斯同佈施的銀子,一日三餐還特別關照,要以上好的素餐招待他,儘管如此,他內心仍不免焦慮萬分。
現在太陽才不過剛剛出來,他已經老早地就起來了,雪白的鬍子為風所吹動,就像一條白綾子似地往一邊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