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邊推門出去,一邊道:“我馬上就來。”
萬斯同見被子上有一套乾淨衣服,想是他祖孫二人拿來給自己換的。
當時也顧不了許多,就跳下床去拿,誰知當他才一跨下床,才發現敢情自己竟是一絲不掛,不禁羞了個俊臉通紅,由不住心內通通一陣急跳。
他匆匆把衣服換上,覺得衣服大小倒挺合自己的身,這一剎那,已冷得他雙眉連聳,奇怪的是,才吞入腹中的酒,僅攻入腹時奇熱無比,這一會兒卻反倒不怎麼覺得了。
他蹣跚著又重新上床,蓋好了被子,想到了方才赤身露體的樣子,還禁不住臉紅。
他心中想,這裡只有他們祖孫二人,看方才那老人,既是斷了一臂,自然不會是他為自己脫衣解褲了,那麼是誰呢?
“一定是那個黑姑娘了……”想到此,他真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禁不住沁出冷汗。
暗忖,自己這一生也真是多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於是就聯想到,在溺水亡命時,花心怡下水救自己的情形。
她是從那艘花船上,縱身下水的,原來那艘跟蹤了自己一路的小花船,竟是她啊!
這麼看起,那個在波心寺每夜看護自己的痴心女子,也必定是她無疑了!
萬斯同這麼想著,更不禁愁腸寸斷,花心怡這麼降格來求,對於他來說,那倒真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她這是何苦呢?
這可真是一個謎,在昔日的印象裡,心怡較心蕊冷得多。她對自己是談不到什麼特殊感情的,想不到原來她內心是這麼熱情,竟是這麼痴心的一個姑娘……所奇怪的是,她怎麼會離開了黃山,怎麼會找到了這裡,花心蕊到底如何?那紫蝶仙花蕾又如何?
這麼多的疑問,真把他頭都弄昏了。
可是他又想到了,花心怡下水救自己,自己既是落得了如此下場,可是她呢?
她會不會喪生了?這麼想著,禁不住眼角滲出了熱淚,內心充滿了憐惜與同情。
昔日自己一直是錯認了她,而這種無法表達的歉疚傷心愛慕等諸般情緒,卻只能自己消憂,而可憐的花心怡,也許她的屍體正陳在湖邊的野草沙堆裡……
斯同一個人,想到了這些傷心的問題,更是悲從中來,不禁發出長長的嘆息之聲。
忽然,門被推開了。
秦氏祖孫一併走進來,斯同忙坐了起來,卻為老人趕上,又按得躺了下去。
老人在他臉上看了看,微笑道:“怎麼樣,現在好多了吧?”
一言提醒了萬斯同,使他突然覺出身上,已不如先前那麼劇寒了,只是口乾難熬!
他苦笑了笑,說道:“老伯姑娘大恩,萬斯同沒齒不忘,唉……我真是兩世為人了!”
秦冰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來著?萬什麼?”
斯同正要報名,卻見秦小孚小聲在一邊插口道:“萬斯同……”說著又瞟了斯同一眼.問:“對不對?”
萬斯同連連點頭道:“咦!你怎麼知道?”
秦小孚笑推了她爺爺一下:“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又不聾。”
秦冰呵呵大笑道:“好丫頭,你這是罵你爺爺耳朵聾是吧?”
那黑姑娘背過了身於笑,望著他祖孫二人這種天倫之樂,萬斯同不禁暫時忘了悲痛。
他臉上也帶出了一絲笑容,老人望著他道:“你不要笑話,老朽就這麼一個孫女兒,是我寵壞了她了,不過她倒是為老朽打發了不少暮年的寂寞!”
斯同說:“令祖孫天倫之樂,令人羨慕!”
秦冰臉上飄過了一層微笑.卻又為一個新的悽慘笑容所取代了。
他搖了搖頭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你用不著羨慕……來!小兄弟,你把身子翻過來。”
斯同聞言忙在床上把身子翻了一個轉兒,秦冰目光望著那黑俏的姑娘道:“姑娘,你用我秦氏門中的大推手,給他有力推拿一番!”
斯同俊臉通紅地回過臉來道:“姑娘……我看不必了吧……謝謝……”
秦小孚挽著袖子,聞言咧嘴笑了一下,又把嘴繃住,現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
她一步走到了萬斯同身前,寒著那張小臉道:“萬先生,你可要忍著一點兒,我的手重!”
斯同連連點頭道:“姑娘偏勞了,請下手吧,沒有關係!”
秦冰見狀也笑了,他對小孚道:“下手重,你不會放輕點兒嗎?”
秦小孚這時,雙手已經搭在了斯同雙肩上,聞言瞟著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