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雙白,就像雪原上被圍獵的兩條豹子似地,狂奔了出去。
郭潛弄了一匹馬,追了一程,一來是他負傷甚重,再者他胯下馬的腳程,比起川西雙白的那一雙小白驢來,差得太遠。
所以他只追上了一箭多地,就顯然地跟不上了。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默默地轉了回來,一個小官還在翻著眼睛打量著他,問:“你是幹什麼的?”
郭潛心恨這般傢伙無能,捉不到強盜,卻來找自己麻煩,不免有氣道:“我是路見不平的,你說我是幹什麼的?”
那個小官皺著眉,說:“你姓什麼?叫什麼?”
郭潛忍著氣據實相告,這時後面兵弁愈來愈多,有的就叫:“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把他帶走。”
郭潛不由大怒道:“放屁,你們這群飯桶,抓強盜抓不著,憑什麼抓我?”
忽見前途浩浩蕩蕩來了大群人馬,為首的一個尖下巴的老頭兒,一身便衣,只是腰上繫著衙門的腰牌。
此人姓劉單名一個君字,乃是台州府的八班大捕頭兒,手底下的玩意兒雖不怎麼樣,但是人頭兒卻吃得開,吃喝嫖賭樣樣都來,真可說是一個衙門裡的老蛀蟲、老糟糠。
他帶著大群的人,拿著柺子鐵尺,老遠看著這邊,就站住了腳。
那個小官趨前,小聲地對那個老頭兒說話,不時地帶著奸笑,用眼向郭潛這邊直瞟。
劉君立刻一翻小眼,大聲叱喝道:“給鎖上。”
只聽鎖鏈嘩啦的一響,郭潛怎會想到有此一著,人又被挾持著。
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人已經被鎖上了。
他不禁大怒道:“混蛋東西。”
雖是在重傷之下,仍然是勇不可當,只見他雙手一分,已把捉住他的兩個小兵給打倒在地。
劉君尖笑了一聲道:“好小子,到了這裡你還敢兇?來呀,上!”
他口中這麼叫著,已從一個捕投手中接過一口厚背鬼頭刀,一撩衣裳,縱身而上。
他是看見了郭潛身上有傷,要不然他是不敢這麼上的。
郭潛一路流血過多,已有些支援不住了,此刻再一氣,只覺得頭腦發昏,脖子上又有兩條鎖鏈,被捕役用力地拉著。
他雙手用力地帶著脖子上的鎖鏈,想把它掙開,可是沒有防到劉君那個尖酸刻薄的老頭子。
這老傢伙一縱身子,正來到了郭潛身後,一刀背正打在了郭潛的腿彎上。
一下子就把郭潛給打得跪下了。
郭潛一時痛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劉君卻乘機“咔”的一聲,在他手上加了一副銬子。
只見他身形一轉,飄在了一邊,嘿嘿地冷笑著道:“好傢伙,你還敢打公差?小子別狠,你有本事去向府臺大人咬牙,我劉某人才佩服你。”
說罷一揮手道:“帶他走。”
說著笑著對方才那個小官拱了一下手說:“兄弟,沒你的事了,你去吧。”
那個小官彎了一下腰道:“麻煩你了。”就帶著人走了。
郭潛目睹此態,不禁長嘆了一聲,心中想著,莫怪一般老百姓怕打官司,原來如此,這些傢伙真比強盜土匪還厲害百倍。自己真是一時不察,上了那名小官的大當了,看來自己此一去,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此真是不勝悲傷,自己空有一身武技,卻是絲毫也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