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營官打了一個冷戰道:“是!”
他連頭也不敢抬地就轉身走了,項一公又道:“且慢!”
“大人尚有何事?”徐營官問。
項一公冷笑了一聲,手指劉君道:“本大人沿途已聽說你的惡跡很多,如此之人,怎能身負刑捕之責,徐營官,你先與我拿下來,等我見了知府再說。”
劉君不禁嚇得“啊”了一聲,後退了一步,他咬著牙向徐營官道:“徐大人,此人是什麼身份?他怎能下此命令?”
徐營官冷然一哼道:“這位項大人,乃是當今聖上身邊的親信,你老弟還是乖乖聽話地好。”
劉君頓時就怔住了。
徐營官嘆息了一聲,手指著劉君,道:“鎖上!”
嘩啦一聲,劉君脖子上多了一條鏈子,可笑的是,這條鏈子,原來是要用來套郭潛的。
徐營官鎖上了劉君之後,神情沮喪地道:“卑職也是奉總兵之令,暫受府臺大人提調,至於內中詳情,卑職並不盡知,方才若有冒失之處,尚請大人勿怪。”頓了頓道:
“大人如無差遣,卑職就先去了。”
項一公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罪,徐營官,煩你寄語知府一聲,就說本大人今午拜訪,囑他小心迎候了。”
說罷,“哼”地冷笑了一聲。
徐營官面色又是一變,後退了一步,又答應了一聲:“是!”
說著就轉身帶著眾人去了,自然也帶著那為鎖鏈緊鎖著的劉君走了。
劉大個子目睹及此,真是又驚又喜,他立時過來,對著項一公行禮道:“大人請原諒小民,剛才多有冒昧。”
項一公笑著搖著頭道:“你很好,這件事不要張揚,還是照老樣子對我好了。”
這時項一公又親切地握著萬斯同的手道:“老弟,這一趟全靠你了,你不要看方才我還挺神氣的,弄不好,回去可夠我受的。”
要命金老七也眼巴巴地望著他道:“萬少俠,祝你馬到功成。”
萬斯同在這些親切的眼光裡,忽然覺到此行的責任重大,自己一人的得失,關係著這些人的榮辱存亡。他苦笑了笑,說道:“但願如此。”
這時夥計已為他備好了馬,他就騰身上馬,頭也不回地打馬而去。
在大岔山下,有個地名叫田頭,那是屬於仙居縣管轄的地方。
這時候,天已經很晚了,驛道上冷冷清清的,並無行人。
可是由通台州府的那條官道上卻飛來了三匹快馬,並且夾雜著叮鈴鈴的串鈴聲音,深夜十分噪耳。
直到跑近了,才看清楚了,並不是三匹馬,那是二驢一馬。
兩條小毛驢之後,是一匹白花大馬,馬上馱著一個大油簍,簍子很大,足可裝下一個大活人。
兩條小毛驢背上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川西雙白。
勒住了韁繩之後,葉青皺了一下眉,道:“我們雖然趕了一大段路,總怕後面會有人跟上來。”
柳焦狂笑了一聲道:“你太多心了。”他閃爍著那雙小眼道:“據我所知,這浙南就沒有什麼高手,天台山上倒是有個老魔頭,可是他們上丸天宮的人也不會輕易管這閒事。”
葉青喘了一下道:“你這麼說,我們倒是大可不必再趕了。”
柳焦點頭道:“小心是要小心,不過犯不著這麼跑了。”
“對了!”葉青道:“我很擔心那個姑娘受不了,咱們開啟來,讓她透兩口氣吧。”
柳焦拉住他道:“算了,老大,別丟人了,你的年紀已可做她爹了。”
葉青不悅道:“老夫少妻多得是。”
柳焦哼了一聲,一帶小驢,獨自前行。
葉青忙追上他,嘿嘿笑道:“算了,算了!和你說著玩玩罷了,我不會有這個閒心。”
柳焦冷笑一聲道:“有這個心沒有,自己心裡有數,我要是再不知道你,可是白活了!”
葉青雖是身居兄長,可是對這位拜弟,卻是素所忌諱,見狀就不再多說了。
二人暫時不再說話,二驢一馬,帶著叮叮的串鈴聲音,不快不慢地向前行著。
前行到了永安溪口,葉青忽然發言道:“兄弟,我們還是乘船吧,又快又省事。”
柳焦點了點頭,天色很暗,很陰沉,雲塊很低,低得都好似要壓到人頭上了。
放眼江上,倒有幾艘行船,只是距離甚遠,只見江上雖有兩三隻空船,可是都繫著繩子,船上的人也早已人了夢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