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泉聽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盡了自己的一份力——他給在通政使司的叔祖父寫了封信。
信裡內容寫的十分隱晦,只說自己和友人一起,在陽青遊學,陽青人傑地靈,他學到了很多東西……期間發生了一件很遺憾也很丟臉的事,他被誤抓進縣牢了……
信件以活潑俏皮的口吻,略略提起在陽青的所見所聞,尤其是童生試舞弊案,和黃姜氏擊鼓鳴冤以民告官之事。又言得幾位友人幫助良多,他才能這麼快出來,也得感謝剛好到此地巡察的通判於年大人,剛正不阿,雷厲風行,用各種溢美之詞把人誇了一遍,末了略略提到,於通判已經遞了奏摺上去……
林家家風一向很正,家族比較團結,雖然至今沒出一個三品以上的官,在外做官的族人卻比一般家族多很多。林家積累至今,正是厚積薄發,只缺一個契機,就能一飛沖天。
林風泉認識紀居昕後,短短時間就得了許多好處,林父是個精明的,除了對紀居昕更加重視外,還與家族內掌一定權柄的兄弟叔伯都暗示過此事,所以林風泉的叔祖父也是知道紀居昕的。
林風泉性格開朗外放,這並不代表他笨,他想表達的東西都在信裡。
京城通政使司的林大人看完不消想就能明白,這是自家崽子求他幫忙。
自家人的事,豈能不幫?再說老宅那邊透過氣,林風泉這小崽子運氣著實不錯,身邊有個潛龍朋友……
於是從這天開始,一向精勤政業的林大人,更加勤政,幾乎住在司裡的班房不走了,更細心的會發現,但凡有山東道的摺子,林大人都要過問一聲。
誰都知道,林大人老家在山東,莫非有什麼事?
林風泉寫完信,睡了個好覺又生龍活虎了,拽著幾個好朋友商量去哪裡玩。
陽青前人遺蹟頗多,他們四人來遊學,能看能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最近的事情於他們關係重林,無論如何也得看個結果,所以四人並沒急著離開,而是在客棧的小院子裡住了下來。
夏飛博要兼看自家生意和商會,徐文思要看此地學政,林風泉和紀居昕就偶爾跟著徐文思,偶爾兩個人結伴出去晃,在夏飛博徐文思都有空時,必然要拽著兩個人一起玩了。
兩人都忙,而紀居昕又不想出門時,閒不下來的林風泉就只能自己一人出門玩了。
這天他回來,笑眯眯地跟紀居昕講了個笑話,“那個王少爺,在外面瘋了似的轉,想買石屏先生的畫呢。”
“哦?”買他的話?紀居昕偏頭想了想,笑了,“他是想救他爹吧。”
王縣令被於年下了獄,他做惡多端,證據確鑿,得到這樣的結果是必然的,但所有證據都不能證明與他的家人有關,於年只是鐵令此罪惡劣,不準家人來看,卻沒有給王家人別的限制,只等刑部批覆。
自家爹在牢裡,王少爺做為家裡唯一的男人,自然得想辦法撈。好在王家財眾,除了王縣令被封的贓銀私庫,王夫人的嫁妝還有不少,王少爺把這些錢財都拿出來,準備置一幅石屏先生的事。
這事時機恰巧,林風泉覺得紀居昕一定會想歪,結果並沒有!他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
“不然呢?”紀居昕微笑著看他,“不為他爹,難道為討劉小姐歡心?王縣令的事鬧這麼大,王少爺若還只想著女人,記著那個賭約,我還真要佩服他了。”
紀居昕說完意味深長的看向林風泉,“你該不會認為我一定會想歪,故意來問我,想笑話我?”
林風泉:“……怎麼會!”
他很快調整出一臉正直的肅穆表情,“昕弟啊,你不能把兄弟想的那麼壞,知道嗎?兄弟可是最向著你的,怎麼會想看你笑話,必須不應該!”
他一臉你必須相信我的表情,紀居昕又笑了。
林風泉皺皺鼻子,與紀居昕玩總是得不了便宜,索性換話題,“你可千萬不能讓他得逞,聽說王家在京城有大靠山,人家就喜歡畫。”
紀居昕輕輕點頭。
“不過這王少爺真是蠢,想求石屏先生的事,在陽青折騰個什麼勁,在臨清都不一定能弄到!”林風泉巴巴地看著紀居昕,“昕弟,你那位朋友實在太有性格,我們怎麼都靠不上,你一定要幫我們說說好話,哪天石屏先生空了,請他拔閒一見啊,不說畫,得一片紙都好……”
“嗯……不如你畫幅畫,我幫你說些好話,請石屏先生與你交換?”
“得得得,就我那水平,可別汙了他老人家的眼!”林風泉連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