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
沒必要賣關子,紀居昕一點沒遲疑,立刻掏出懷中信件,“此信便是昨日所得。”
林父面色鄭重地接過來,小心開啟,看完後神色更加凝重,“這封信,的確重要非常。”
林風泉徐文思都知道紀居昕得了手,但昨日事情煩雜,一路上又不算安全,兩人都未曾看過信件,早就心急了,見林父看完信目光灼灼更加忍不得,林父一看完,林風泉就迫不及待搶了過來,展開和徐文思一起看。
看了幾行,忍不住倒抽口氣。
王得才,李大明,孫言,孔其!
這都是臨清地面上了不得的人物!地頭蛇,上官關係網,錢權聚齊了!
這要是遞上去……查實後就是大功勞!
“你願意把這信……讓給我?”林父不大敢相信,這份功勞竟然不願意撈到自己家麼?雖然從兒子口裡知道,紀九在家是受了苦的,他也很難相信這孩子會胳膊肘往外拐。今天一見面,他便知道,這孩子一點也不傻,聰明冷靜,世事通明,哪能不知道宗族乃男兒立世之本?
紀居昕眉梢低垂,“非我不想,而是家裡沒有人信我。”
小小的人兒坐在椅子上,瘦的出奇,看上去孤單又可憐。
大家庶子,尤其在規矩半桶水的家族裡,最受壓迫。紀家……不說也罷。
“那我就承你這份情了。”林父小心將林風泉手裡的信件奪過來,揣進懷裡,心想以後要多照應這孩子,“後面的事你們就不需要管了。”
林風泉不願意,“這是我們找的!”
紀居昕卻知官場上的運作繁瑣細微,他可以透過一些表象來看,卻很難參與進去,畢竟年紀小,現在連個秀才都不是,對官場規則也把握太少,談操縱還遠的很,長輩們根據經驗處理其實最好,“晚輩只希望伯父事後能將過程一一告知。”
好讓他學學官場百態,潛規則。
林父深深點頭,此子可教。
對比自家蠢兒子,不知道聰明多少倍,蠢兒子跟著他也好,能多學點東西。
待林父喝了口茶,紀居昕又道,“我猜伯父一定繞不過通政使司的關係,我只有一點要提醒伯父,本月邸報裡,首輔劉敬己乞骸骨了。”
林風泉的叔祖父,也就是林父的叔叔,目前正在通政使司,為五品參議。林家要出頭,打頭就要抬高這位,再拉著下頭的人往上爬,這是必然的,紀居昕猜到這裡並不奇怪,林父奇怪的是,為何他要提起首輔乞骸骨之事。
內閣老臣,資歷頗深又位高臉厚,當今又是個重文要臉的,老臣不順心或事難決斷時總會使這招,不出奇。
紀居昕見林父沒上心,加重了聲音,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意思,“劉敬已已滿七十,這是第二次乞骸骨了。”
他這一說,林父立即明白了。
老臣年老,已經第二次乞骸骨,那第三次時……皇上必準!
早就從林風泉口裡聽過紀居昕對邸報的解讀,林父只嘆其聰慧想的深遠,第一次切身感覺到這孩子多智近妖!別人不曾注意到的小問題,他竟一眼就看穿了!
老臣們喜歡玩乞骸骨這招,輪流來瞧著多,他們卻並非隨意使這招的,只因這招可一可二不可再!皇上再重文,也不會一次次把臉扔地上任人踩!
首輔位置怕沒幾年就要換人坐了……
臨清這件事很機密,一送上去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皇上什麼意思,內閣什麼意思……朝政可並非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
林父凝眉片刻,“你可是有什麼建議?”
“我哪有什麼建議,伯父儘管放手去做就是。京裡打聽好當今心態,內閣輔臣近來關注的事,臨清則小心查探,儘量把這信上的東西砸實了,人證物證俱全時,任誰都抵賴不了。”紀居昕微笑,眉梢眼角流露著自信華彩,“就算這樣仍然出了事,也沒甚關係,官場其實同世間所有事一樣,都講究一個勢字,只要找對方向,立時可解。”
他這般有信心,雖說是少年不知畏懼,林父也很難不跟著他的情緒走,“的確,只要肯想肯做,沒有過不了的難關!”
林風泉見父親眼裡對紀居昕的欣賞越來越多,忍不住插話,“父親真遇到麻煩不如也說給我們聽聽,有道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紀九這腦袋瓜子,沒準還能派上用場!”
“如有吩咐,萬死不辭。”紀居昕立刻順竿爬。
林父大笑,“好!此後有任何訊息,吾都與你們幾個分享!”
待事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