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這一巴掌用足了力氣,扇的田氏頭一歪身一側,差的跌倒在地。
田氏完全沒反對過來,呆呆捂著左臉,“大……”
“啪”的一聲,回答她的,是襲上右臉的巴掌。
清脆兩聲過去,臉上火辣辣的疼,田氏不消看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已經腫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上一刻她還言笑晏晏地同婆母商量,她昇平妻這事即然不擺酒席,好歹趁著年節,容她請幾個知交好友,熱熱鬧鬧,她不怪李氏突然進來,打斷了她與婆母說話,李氏竟然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
她瞬間火冒三丈,漂亮的杏眼眯起,“你可是瘋了麼!”
李氏死死盯著田氏,越看越覺得此人該死!
杏眼桃腮,身段纖巧,天生帶媚,這就是個狐狸精!禍害四房還不夠,還敢對她兒子下手,為什麼世人皆蠢看不出來,為什麼偏要袒護她!
李氏早已把出門前王媽媽劉媽媽的勸說忘到腦後,看到田氏裝模做樣,用假惺惺的笑臉討好婆母,氣就不打一處來,捱了她一巴掌,田氏非但不悔過自己做了什麼,還敢委屈地看她,目光幽怨帶著控訴,這不是找打嗎!
遂李氏一點不客氣,連著就打了田氏兩下。
結果田氏倒是硬氣,還敢與她叫板,這如何能饒!
李氏紅了眼,拽住田氏衣領,伸手繼續往田氏臉上扇!
此時田氏已經有了防備,那會乖乖任打,後退一步側了臉躲開,一邊躲,一邊花容失色的喊救命。
“你還敢躲!”李氏吊梢眉高高揚起,瞪圓的眼睛閃著瘋狂,整個人欺了上去,揪住田氏頭髮就打。
田氏從小以姿態纖弱,美人含愁的模樣聞名,練出的性子是懂事,知人,識眼色,不得罪女人,引男人憐惜,便是真對上什麼人,使的手段也多是陰私,哪裡像這樣正面同人幹過架?
從來沒有!是以一點經驗也沒有,吃虧是必然的!
偏李氏來的太快,房裡所有人一時驚呆,連楊氏都沒反應過來發話幫她,田氏這下可算遭了大罪。
頭上珠釵很打落,精心梳就的桃心髻散開,一綹烏髮垂下散亂,胡亂搭在眼前耳邊,身上衣衫也凌亂褶皺,很是狼狽不堪。
可她也不是個傻的,別人來不及救她,她尚知道要自救,無奈李氏力氣太大,她推不開,索性拼著捱了幾下,精巧繡花鞋裡的小腳專門衝著李氏的小腿,關節處踢,挑著腳踝,腳趾的方向踩。
李氏吃痛,卻強忍著不退,仍然緊緊咬了牙,撕打田氏。
田氏心內直喊李氏瘋了,她倒是哪裡得罪她了,大過年的來觸黴頭!
“娘……娘……救命啊……救命……”
她一邊抵抗著,一邊用力呼喚楊氏。
楊氏終於回過神來,“給我分開她們!”
沒有人動。
楊氏看了看左右,但凡丫鬟僕婦,一個個眼睛睜大嘴巴微張,顯是看傻了!
她的兩個好兒媳,在她這正房裡頭撕打,一群丫鬟婆子看著,愣是沒人動!楊氏感覺自己的威儀受到了極大的挑戰,氣的甩手把茶盞砸在地上,“都愣著幹什麼,給我把人分開!”
茶盞細白的瓷摔的粉碎,清脆的聲音異常突兀。
一眾丫鬟婆子頓時如夢初醒,驚的心臟狂跳,趕緊上前,一半人去拉李氏,一邊人去扶田氏,七手八腳鬧哄哄,那麼多人,也沒有很快把兩人分開。
可想而知李氏的力氣有多大。
好不容易把人分開,丫鬟婆子皆長呼一口氣,你看看我臉上的抓痕,我看看你散亂的髮髻……還好,比四太太強多了。
田氏終於擺脫了李氏,可不靠人扶著是站不住了,她捂著臉低著頭,哭的傷心欲絕,“敢問大嫂,我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讓你大過年的追到母親房裡打我!這麼些年妯娌,我敢說一句,從未對大嫂不敬,但凡大嫂有什麼吩咐,有什麼要教我的,直管把我叫去,沒敢不聽的,為何要在母親這裡鬧起來!”
“我傷了是小事,您是嫂子,我不敢有怨言,可驚著母親可如何是好?我紀家一向以孝治家,母親若有個……若有個……如何,你要如何自處!”
要說田氏也是真聰明,雖然對這無妄之災有驚有怒,一瞬間也被嚇的不輕,理智卻能迅速回來,一席話說的有理有據,儘管受了傷害,卻仍然不逾禮節,尊長自謙,不顧自己傷的重,只恐婆母受驚,還不敢說不好的話,一番苦心,一番勸誡,娓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