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過了多少人,大嫂如何就能確定這帕子是我放的!會不會是哪個心思深的,故意調換了,又故意讓帕子出現在你面前,引我們兩房不和……”
“大嫂你可千萬不要被騙了,我自到了紀家,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裡做的不好,連個螞蟻都不敢踩,我哪來那麼大膽子要害紀家嫡長孫!害了他可對我有半點好處!”
田氏看了楊氏的神情,一一思考著反擊,自認為有理有據,哪知李氏聽了差點又上來甩她兩個巴掌,“可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和著前面說的都是狗屁,原來給你好處你就能幹!”
“說什麼出身官家,縱使命運零落也不能失了風骨,日日傷春悲秋,做出一副狐媚相,勾的四弟忘了正妻忘了嫡長子,與你這狐狸精廝混!可狐狸精就是狐狸精,縱使披了張好皮,交了好運,也掩不住身上惡運!克父克母克全家!你父母就是養了你,才跌下雲端,零丁潦倒;紀家就是因為你,才人丁不旺氣運不佳;四弟就是因為你,內宅不睦仕途不暢!你父母把你送出門子,家裡就時來運轉,如今四品京官都當上了,我看四弟只消休了你,保準能青雲直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說不定!”
李氏幹架能力相當強悍,專挑人痛腳,愣是把田氏說成了掃把星,粗話精言一樣一樣來。她看出來楊氏仍然想護著田氏,就不管什麼都胡言一氣,女人八字尤其重要,氣運更是關乎後代,沒哪個敢輕視,就算她說的都是胡言,種種巧合加在一起,她就不信楊氏還能不動聲色!
果然,楊氏手微動,面無表情地看了田氏一眼。
田氏驚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媳婦冤枉啊!母親,您切不能聽信謠言,媳婦不敢攀扯狡辯,事實如何,您只消一查,就能知道啊!”
楊氏端坐在炕椅上,手搭著石蟒紋的引枕,面上表情滴水不露,讓人瞧不出什麼。
誰的話頭都沒接,她問李氏,“你說那帕子是老四媳婦夾在見面禮中的,如何會出現在丫鬟身上,又如何讓你看到?”
“母親請容媳婦慢慢道來,此事媳婦已經查清,一干人證物證皆有。”李氏閉了閉眼,調整下思路,緩緩開口,“那日四太太派人去送見面禮,九少爺年紀小見識少,立刻就開啟看了,當時房間裡除了九少爺的下人,還有四弟妹的下人,都見著了。”
“那禮物是一盞釉青色冰裂紋圓形筆洗,造型圓雅可愛,九少爺一見就喜歡的不行,立刻拿出來把玩,筆冼一離盒,他就看到了那方湖綢帕子。九少爺不知這帕子緣由價值,見身邊丫鬟喜歡,隨手就賞了下去。無奈這帕子質料太好,那丫鬟沒衣服配,直到過年才得了些好料子,拿出來配,好巧不巧被我瞧見……”
李氏組織著語言,把畫眉得到帕子後同夥伴們炫耀,還讓劉媽媽看了的事說了,至於為何她叫了畫眉過去,只說她擔心九少爺身體,做為嫡母總要問一問,於是就無比巧合地發現了帕子。
“那帕子與安哥兒去前身上帶的一模一樣,邊緣還有些許紅痕,媳婦瞧著是血漬。媳婦不敢大張旗鼓地查探,便來求母親,母親如若不信,可請丈夫過府一驗,那帕子上的必是人血!一應證人,丫鬟婆子,媳婦都讓人看著,方便母親問話。”
“這紀家上下,下人們皆忠心,都是母親知根知底的,媳婦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收買串供,母親您明察秋毫,眼力非凡,一看就能知道,我那安哥兒,就是被這狠心毒婦殺了的!”
紀家內宅權柄在楊氏手上,她料李氏也不敢做手腳,可這事實在讓人頭疼。這個時間點,李氏一臉不曲不撓的執拗,要怎麼處理才合宜……
田氏拼命喊冤,“我與大少爺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他!他病重久矣,就算誰有不好的心思,怕也不願意下手多此一舉,大嫂只憑著方不知來由的帕子,就判我罪名,甚至對我下此重手,是否有失公平!”她頭磕在地上,聲音裡滿滿都是委屈,“母親,媳婦不服!”
“呸!原來你還咒過我兒早死!”李氏惡狠狠看著田氏,“你以為沒誰能看出你的下三濫心思麼?方家梅宴,你為何只帶了九少爺?為何你只憑著跟方家五太太的一點久交,就能成為方大大大的座上賓!當誰不知道方家有個嫡長大少爺,最好哪一口!四弟妹怕是把九少爺賣了好價錢吧,也與我這正經嫡母說道說道?”
方家梅宴的事,外界各有猜測。自家知自家事,李氏不蠢,看著田氏與老太太往來,就能嗅出一二味道,再派人稍稍一查,也能得出一點猜測。
就算這猜測不對,只要能咬上田氏一口,她還怕猜的不夠大呢!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