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畫作因為這種弧度的曲伸,很有些立體感,遠處看似乎活物一般,非常引人注目。
四人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
待走近了,才發現牆面並非如遠處一般看的不甚平整,近看起伏並不劇烈,偶爾轉角拐彎時才見差距,這便是遠近之分了。
待認真看過去,發現留字的人真不少,前朝名人,舊時大家,近來才子,不一而足。
每一處每一處,都有令人拍案叫絕的地方。
每個人的留墨,不管是詩,詞,畫,都有眼前一亮,可以學習的地方。
四個人初到此地,第一次見到這樣形式的字畫,種種震撼撲面而來,激動不已,觀看間走走停停,不甚欣喜。
他們來的算是極早,大約是文山寺第一批客人,可是他們走動的速度太慢,後面的客人趕上時,他們才走了很少一段,一波波人過去,他們愣是沒有注意,逕自投入在巨大的學習激情中。
直到站的累了,注意力不集中,才苦笑著,坐到一旁廊下休息。
“真是沒想到……”徐文思撫著腿,聲音略帶自嘲,眼睛卻非常亮。
“是啊,累死了……”林風泉擺著手給自己扇風。
夏飛博也同意地點頭,“學習也需體力。”
“乖乖休息一會兒,今天看不完也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紀居昕笑眯眯。
要說這裡頭,屬紀居昕身體最弱,看他微笑相勸,三人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昕弟都能堅持,我們還有什麼說的呢……”
四人帶的小廝們送上水囊,他們喝過水,精神恢復些許,邊歇息,邊饒有興致地看來往行人觀摩,聊天。
同他們一樣,大多人來此,也是為學習,增長見識,少有瞎玩的。
不過少,還是有的。
正如斜對面一行,明明別人正在嚴肅認真地探索字型奧秘,遺憾落筆人的去世,有一個二十歲左右,打扮華美的富家少爺很沒禮貌地顧自插話了。
“這些字畫算什麼好?真是沒見識的鄉下人。”少爺著湖青色紵紗交領長衫,頭束拳大白玉冠,手持烏骨泥金扇,腰懸萱草紋香囊,羊脂白玉佩,指節修長,膚色略白,按說是個相貌不錯的後生,卻生了一雙細長靈活過頭的雙眼,令人遺憾。
少爺眼睛一翻,有七分流氣三分傲氣,扇子一指,“頭一回來文山寺吧!這些字不過是些不入流的人寫就,因為死的早,便成了名字名墨,其實水平並不怎的,比之方入寺時之字,名人峽之字,差了許多!”
“這樣的字也能入你們心,真真是沒見識!”
正在激動興奮的眾人臉一冷,“這位少爺又是誰?我等皆是書生,有沒有見識,覺得好不好,自己有所得便可。古人有一字之師,我等在此學習,自覺沒甚不好。逝者已矣,這位少爺還是留點口德的好,尊重二字,你與別人,別人才可與你。”
“我是誰?”少爺冷哼一聲,懶洋洋地搖了搖手中扇子,好像在說,告訴他們!
他身後下人隨著這扇子輕搖站了出來,衝少爺行了個禮,走上前挺腰就喊,“我們少爺的名頭,說出來嚇死你們!我們少爺姓王,是這陽青縣父母官的兒子!”
紀居昕等四人在下面看著這神奇的一幕,三人皆向林風泉擠眉弄眼:你爹如今比父母官還大,怎的沒見你這麼大架勢?讓我們也沾沾光?
“別鬧——”林風泉低聲,眼裡閃著興味,“一般再怎麼囂張也不會隨意找茬吧……”
“你們看看那字旁的名字。”紀居昕也壓低聲音,手指悄悄指了指一眾人前面,灰牆上的字。
字的左側明明白白地寫著落筆人名姓——嚴天。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紀居昕眯了眼,“昨日午後經過我們吃飯酒樓的書生群裡,像是有人提過嚴天這個名字。”
夏飛博眉頭緊皺,顯是沒想起來。
林風泉巴巴看著徐文思。
徐文思低頭閉眸回想片刻,“的確有。那個穿孝的少年的哥哥,好像叫嚴天。”
徐文思父親是書院講書,學識淵博,教育手法非凡,徐文思自小被父親親自教養,不知道是天賦還是得到了訓練,記憶力特別好,認真起來,短時間內能做到過目不忘,便是沒有刻意要記,一定時間內,只要認真回想,總能記起些事。
他這般說,事實就是如此了。
“那麼……”林風泉摸下巴,笑的奸兮兮,“縣令兒子出現在這裡,必是有原因的。”
“找上這群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