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的溫柔是世間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紀居昕沉醉在夢中不願醒來,直到燦爛陽光透過窗格照在臉上,他才迷濛地睜開眼睛……
突然記起在父親私設香堂裡見過的孃親的畫像,孃親……那麼美那麼美……
他覺得他得想辦法把畫像偷過來。
今生與前世境遇不同,很多前世遇到的事,今生並沒有發生過,比如前生十三歲到十五歲這兩年的時間,在臨清紀家大宅裡,他過的比較……不好,每逢不好的時候,總有下人會嘮叨幾句可憐,如果親孃還活著就好了。今生在紀家算是順遂,什麼有關自己的流言都沒有出現。
久遠記憶裡,他模糊記得曾有人提起,他的孃親好像不是個窮人……不是昨夜溫柔夢境那麼真,他都想不起來。
孃親如果不是窮人,那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有一筆財富,她去世那般倉促,這筆財富便宜了誰?為何沒一星半點的東西送到自己手上,哪怕是一個念想?
紀居昕若有所思。
臉頰一暖,眼前晃過一條毛絨絨的尾巴……紀居昕轉過頭,看到黑豆眼圓圓非常精神的小白貂。小白貂見他醒了,兩爪一撲,歡快地叫了一聲,跳過來蹭他的脖子。
“乖……”紀居昕和小白貂玩鬧片刻,完全清醒了。昨夜夢境那麼美,今天合該有個好心情,有些事暫且放下,以後總有機會,他還是看弄清楚這是哪裡。
昨夜他是在衛礪鋒背上睡著的,不出意外的話這裡應該是衛礪鋒的地方,外面陽光這麼亮,肯定過了辰時……他幾乎沒這麼晚起床過!
紀居昕趕緊起身穿衣。
小白貂趴在枕頭邊,乖乖的也不鬧,搖著尾巴看他。
聽到房間裡動靜,有丫鬟敲門請示。
紀居昕正好穿完衣服,“進來——”
一大兩小三個丫鬟,排著隊走進來,手裡端著熱水,巾帕,香胰等洗漱用物。
“婢子們伺候公子梳洗。”為首的丫鬟輕聲慢語,態度恭謹。
紀居昕怔了怔才想起來,綠梅沒跟著他一起,還在夏家商隊呢,那這幾個應該是衛礪鋒的下人?
紀居昕一邊梳洗,一邊看了兩眼,衛礪鋒的下人都還不錯,長的不算出挑,但眼神清明神情大方動作也伶俐,身上那股精氣神讓人很舒服。
“衛將軍呢?”洗漱完畢,紀居昕問為首的婢女。
婢女躬身福了一禮,“公子請隨我來。”
周大就在房門外站著,見主子跟著丫鬟走出來了,自然也走上去跟在後面。
這個地方很大,光是抄手遊廊就走了好一會兒,因都是在院裡穿梭,紀居昕也不知道身在宅院的哪個部分,只想如果單是招呼客人的外院角落就有那麼大,那整個宅子得多大……
抄手遊廊上鋪的是木地板,待下了地,便都是青磚鋪就的院子。不像別人的家宅總是堆圍出假山石景,曲徑通幽,這裡道路都是直來直往,經過的院子也方方正正,就算有花草點綴,也是圍著屋前四角植了些,景緻一點也不精緻。
大約走了一柱香的工夫,有呼喝聲從遠處傳來,女婢回身微微一笑,“就快到了。”
紀居昕點頭表示知道了。
結果又走了一柱香的時間,還沒走到,只是那呼喝聲又大了。
女婢再次回身微微一笑,“就……”
“快到了,我知道。”紀居昕悄悄吐出一口氣,這宅院還真是不小……
終於找到衛礪鋒時,紀居昕差點走不動了。
那是一個小型的練武場,場邊圍著不少人,有坐著大喘氣平復呼吸的,有做熱身動作的,有站著點評的;場內有十數人光著膀子在上面對練,有拿刀的有拿劍的,還有人手裡武器他不認識,刀光劍影十分熱鬧。
而這些人裡最扎眼的,就是揮著長槍和牛二對打的衛礪鋒。
只見他騰挪飛躍間,動作霸道威猛,一把銀槍舞的虎虎生風,槍頭銀芒連成一條線,閃的人眼睛生疼。不知道他在這裡練了多久,臂上腹上肌肉凝實虯結光亮,光裸的脊背上時不時有大顆汗滴砸下,一雙眼睛亮的出奇。
圍觀眾人時不時在纏鬥激烈時大聲鼓勵叫好,牛二士氣越來越高,衛礪鋒一點也沒被影響似的,繼續之前的節奏,一時間刀光劍影如幕。
女婢恭手肅立,“將軍訓練不到時辰是不會停的,紀少爺請稍候。”
紀居昕點頭表示明白。
衛礪鋒繼續帥帥的表演,每個動作都耀眼的不行,陪他對練的牛二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