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墨髮並未挽起,只以黛青絲緞綁系尾端。他懷中抱著一把長劍,眸子微闔,就像一個優雅清貴的俠士,自信從容。
聽到鍾三的話,他眸光微閃,看了眼鍾三背後不遠處的黃色帷轎,聲音冷淡,“你不是確定萬無一失,哪裡用得到我?”
鍾三大笑幾聲,“這話倒不錯!”
衛礪鋒在此刻適時到來,“護駕!”
他聲音很高,彷彿有些緊張。
鍾三表情奇異的更加興奮,“來了來了!都給我上!殺了他們!”
鍾三的手下一直秘密訓練,武力不俗,可衛礪鋒手下都是士兵,是他親自訓練,殺傷力,默契程度不知道高了多少層面,且雙方人數勢均力敵,如此以往,誰勝誰負,非常明瞭。
“不愧是武德將軍……”鍾三陰陰說完,看向黛青衣衫的中年人,“你還不上?”
中年人俊秀的眉端一凝,眸中有厭惡迅速閃過。
鍾三冷笑一聲,“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揚起手,在空中拍了兩下。
背後帷轎轎簾掀起,露出轎內的人。
裡面是個著黃裙的姑娘,面上覆著輕紗,手臂被左右兩個女婢挾制,有匕首橫在她的頸間。
夜太深,離的太遠,看不清女子容貌,只隱約覺其淚凝於睫,似無聲低泣,清甜梔子花香,從她的方向緩緩散開,飄到鼻間。
中年人握著劍柄的手漸漸發白。他緩緩閉了閉眼睛,“我去,你別傷她。”
話音剛落,整個人猶如鬼影飄出,瞬間已在五丈之外!
鍾三手指揚了揚,女婢抬手,轎簾落下。
衛礪鋒從未與鍾三交過手,但與其手下交手過多次,對其實力大概明白,此次帶計程車兵足夠,認為一定能把鍾三拿下。
與黛青衣衫的中年人交手後,他突然感覺到了壓力,這個人,從未遇到過!
此人打架方式很奇怪,招式,身法都非常詭異,飄乎不定,看著不快,卻每一招都料不到軌跡,落點穩冷狠,皆是身上要害之處!
衛礪鋒皺著眉,專心應對,不管是何樣對手,他從來不懼!
他是沙場上磨礪的身手,生死間培養的直覺,雖然對方很厲害,他認真應對,二人竟勢均力敵,打了個平手!
衛礪鋒左右看著,發現黛青衣衫的人並未眼前一人,自己對付的這個好像是個頭,他背後還有數十衣衫顏色相同的人,加入了戰圈!
鍾三的人在他看來,比起普通烏合之眾稍強,但比起自己手底的兵,仍然是烏合之眾,可黛青衣衫的人,彷彿地獄惡鬼,訓練有素,專門收割人命!
衛礪鋒冷了眉眼,“墨隊。”
中年人眉頭幾不可察地跳了一下,顯是驚訝為何衛礪鋒會知道這個名字,但他並沒有說話,專心與衛礪鋒對打。他要保護的人就在背後,今日,不是衛礪鋒死,就是他亡!
紀居昕帶著周大宋飛榴五青娘迅速往紅野坡的方向趕,一邊聽著青娘與周大講說青雀的事,一邊細想今日境況。
周大帶回了王爺袍角,魏王一向精乖,現在不可能與衛礪鋒在一處,那袍角一定是安王的。
安王奉旨戍邊,無詔不得回京,不管他到保定府目的為何,他出現,便是異狀。
衛礪鋒是安王手下,在安王隊伍長大成熟,對安王有感情,但衛礪鋒是個很正的人,忠於國土忠於大夏,不可能會有異心,安王此舉他既然知道,還參與,那麼安王必不是偷偷來京,而是皇上準的!
皇上為什麼準安王來京,又為什麼不發明旨……大概是提防魏王。皇上可能有事要與安王商議交待,而某些特別重大的事,只能面談,什麼加密摺子都不一定萬無一失,所以是皇上要見安王。
這個會面必須進行,可為什麼不讓它更有價值?皇上便想順便以這個局為餌,引出魏王和火鳳組織。
這個局因為以身為餌,會很危險,所以要保證成功,衛礪鋒必須做足一切準備,前期不能透半點風聲,時機合適時透一點風聲勾魏王鍾三上當……
然後在合適的時候,將其一亡打盡!
便是不能全部滅掉,能毀其根基,抓獲重要人物,也是收穫!
……這便是這個局的全部真相!
紀居昕跑到坡下,聽到刀兵銳響,心內焦急,催馬速度更快。
終於到了半山腰,場面一片混亂,數百人在對打,刀光劍影,血花飛濺,濃濃的血腥味直衝鼻腔,非常不適。
紀居昕閉了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