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那一夜,君泱成功得回了劉驁的喜愛,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話不是沒理的,說的就是如今劉驁這樣的行為。本是因為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和時機讓君泱重回後宮才這樣拖著,可後來劉驁卻是覺得這樣私會反而更有滋味,這樣的心裡不可謂不奇怪,可是當一種本來奇怪的行為被大家集體預設之後,就算是找不出答案,大家也都會慢慢見怪不怪……
可是劉驁過得有滋有味,君泱卻是等不得了,她每每對著劉驁笑意相迎的時候總是連自己都覺得噁心,而做著這樣的噁心的事情卻打不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再這樣下去,君泱覺得自己可能真會忍不住弒君。
是這樣,才藉著懷孕一事將事情捅出來,藉著這個機會重回後宮。
如今劉驁與她纏綿繾綣,她知道,不論怎樣,此時的他定不會不管她,因為她前幾日才告訴他,她似乎又有了皇家血脈。是啊,她說的,是有了皇家血脈,而不是有了他的孩子,真要說起來,她沒有騙他。
安處殿中,君泱看著庭外飄落的秋葉,微微伸手,但畢竟與那樹邊離得甚遠,風不大,落葉自然吹不到她的手上。
君泱低眉淺笑,清和溫柔,一身素色宮裝被她穿的淡雅秀美,極其適合。
這樣的君泱……似乎和以前並沒有不同。
是的,並無不同,只要你不去注意她的眼睛,略去她眼底鑿不穿的那層寒冰,那麼一切就都沒有不一樣。
“我回來了,安處殿。”君泱輕勾唇角,緩緩轉頭環顧四周,“這裡果真是什麼都沒有變,都說物是人非,以前不曾深想……”
君泱喃喃自語,聲音極輕極緩,說著說著便不覺嘆出一聲,“如今看著,原是真的。物是人非,當真是物是人非,所有的是是非非裡,怕也只有這個最為乾淨徹底。”
將目光投向遠方,君泱淺淺勾唇,也不是覺得開心,也不是覺得想笑,只是習慣了這樣的表情,好像將唇角微微彎起就真的能開心一樣,就算不是,至少讓人這樣以為吧。
春去秋來不相待,轉眼又是匆匆而過的兩載。
兩年裡發生了許多事情,比如劉驁無子,朝堂之上卻有人要求立嗣,這事情拖了許久,終究是在劉驁又一個七日不上朝之後的再次朝會之上被提了出來,而且看那些大臣一個個憤懣的模樣,怕是容不得再推脫下去。哪個皇帝不希望繼承皇位的是自己的孩子呢?劉驁雖無實權,也因著這皇位一事承受了不少,但他卻仍是這樣希望著的,甚至將自己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那還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只是奈何老天都不屬意他。也是,蒼天自古就代表著公正清明,怎會屬意一個腹內無華虛有其表的人。
在劉驁夜宿安處殿與君泱提起這事的時候,君泱先是疑惑許久,說了很多讓劉驁嘆息直道她不懂政事的話,這才說出關鍵的。
她說,“君泱雖是不懂政事,卻多少懂得皇上心事,只是那些東西,要皇上先恕君泱無罪君泱才敢說。”
後宮不得議政,尤其立儲並非尋常小事,在這件事情上邊謹慎一些總是好的。都說君心難測,尤其劉驁生性多疑,誰知道他又會從哪裡一句無意的話裡,找到些什麼地方,探究出些東西,冒出些什麼懷疑?
劉驁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我還能罪責了你不成?”
君泱吐舌,是極為靈動可愛的模樣,隨後倚在劉驁懷裡,聲音清軟。
“先求個保險總是好的嘛。”
劉驁輕笑,攬住她,下巴在她的髮間蹭了蹭,“說吧。”
君泱唇邊的笑意慢慢淡下,聲音卻仍是軟的,“這儲君之位自然只能從皇室較近的親屬裡邊選擇,若說兄終弟及,但如今只剩下一箇中山王,他不像是蠢笨沒有思想的人,又與皇上的年紀相差不大,若真要說他,那就算不出些什麼事情也說不過來,若這樣說來,那自然只能立他們的孩子。”
輕輕撫著她的發,劉驁閒散似的彎著唇。
按理,她說的這些都像是白說的,畢竟都是再簡單不過的東西,淺顯的甚至不用說出來。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的,他很喜歡聽她的聲音,聽她依偎在自己懷裡軟軟說著話,哪怕那些都是廢話也還是喜歡聽。
“……但若要立的是中山王的孩子,卻也存在同樣的問題,生父尚在,那孩子哪能盡心和淨心呢?而且儲君便是將來的皇帝,那孩子……”
“哦?你這話倒是和朝堂上那些人說的一樣。”劉驁微微眯眼,撫著君泱長髮的手頓了頓,聲音帶了些玩味,“那你的意思,也是……峋褚的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