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爺爺像是看穿了葉崢的心思，他便閉口不言冰凌，而是看著葉崢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嗎？”
葉崢不解地抬頭看著爺爺，講故事？現在？我不是菲兒啊！話沒能跳出來，他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我有一個女兒，她叫羽雁，在她很小的時候，她母親就走了，我和她相依為命了二十年。我將她視為掌上明珠，愛著她，寵著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她喜歡百合，我就蓋了個花園送給她，讓她能在百合的簇擁中幸福地成長。她很單純，長得也很漂亮，對了，很像冰凌呢！可是我一直忙我的公司，總無法抽出時間去關心她，陪陪她，對此，我也一直很內疚，總想著該怎麼做，才能補償她。後來，她偶然在花園外邂逅了一位比她略大的男孩，他常常到羽雁的花園裡幫忙種花鋤草，每當羽雁孤單無助時，男孩總在第一時間出現，陪他說說話，逗她開心，每當羽雁生病時，男孩總會細心地照顧她，給她家的溫暖。在那個最美的百合之季裡，他們相愛了，男孩手捧百合向羽雁示愛，羽雁也是那麼多年第一次享受到了什麼是幸福。我很喜歡那個男孩，也很感激他彌補了我對羽雁的虧欠，所以，當羽雁提出要結婚時，我同意了，幾乎是毫不猶豫，我想我一定要給他們舉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可是，那個男孩卻拒絕了。”
“為什麼拒絕？他愛羽雁姐姐的，不是嗎？”葉崢好奇地打斷爺爺的談話。這樣如此完美的結局，是相愛的兩個人最好的歸宿，他沒有理由拒絕的啊！
“是啊，我也奇怪，就問了他，他這才告訴我，他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是活不久的，他愛羽雁，不願拖累羽雁，所以選擇了拒絕。他還說，這點，羽雁也是早就知道的。”
又是這個？冰凌也是因此而痛苦，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因此而痛苦？葉崢不明白，他突然覺得，自己和羽雁所經歷的痛竟如此相似，“那麼，後來呢？”葉崢又問。
爺爺頓了頓，接著說：“後來，羽雁知道了男孩的拒絕後，大哭了一場，同時也更加堅定地要嫁給男孩，還說非他不嫁。男孩不斷地躲著羽雁，羽雁就做出各種瘋狂的舉動逼他出現。男孩最終妥協了，同意跟羽雁結婚。可是，這卻遭到了我極力的反對。我愛羽雁啊，怎麼忍心讓她去嫁給一個給不了她幸福的男人，我怎麼忍心讓她下輩子在孤獨中度過？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摯愛的骨肉啊！為了阻止他們見面，我將羽雁關了起來，我想他們分開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可我沒想到，她絕食了兩天後，帶著極度疲憊和虛弱的身子，從視窗逃了出去，選擇了私奔。羽雁她那麼小，怎麼經受得住啊，我後悔極了，我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甚至剝奪了她愛人的權利，取締了她的自由。我派人去找他們，可他們卻像是突然間在人間蒸發了，我動用了那麼多的人力，財力，物力，就是找不到。三年後，我收到了一份電報，說羽雁和男孩已經死了，當時我徹底傻了，也恨死我自己。後來，我就找到了這個幽谷，在這兒種上了百合，獨自守著羽雁二十多年，也是我用來懺悔的地方，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沒想到最終害死她的人竟是我啊……”爺爺說到這，早已泣不成聲。
“這麼說，您只是收到電報得到她死的訊息，並沒有親眼見過是不是，或許，她並沒有死呢？”葉崢又問。
“如果她沒有死，我不可能找不到她的。而且，我很瞭解她的性格，她是那麼深愛著男孩，男孩走了，她也必然會隨他而去。孩子，為了愛你的爸爸媽媽，為了冰凌的爸爸媽媽，你有活下去的理由，可是羽雁呢？她沒有媽媽，她對爸爸只有恨，你說，她會怎麼做？”
葉崢低著頭，許久沒有說話。是的，如果他和羽雁面臨同樣的情況，自己真的無法去保證些什麼，還有什麼能夠比心死更為可怕的？
“我很喜歡你和冰凌，可我沒想到，冰凌這麼早就走了，這五個月來，你幾乎是天天來陪著他，說一些話掉一些眼淚，夠了，已經足夠了。以前，我有時要去處理公司裡的一些事，因此並不總是常常在家，當年冰凌離開時我不在，冰凌死時我也不在。她是一個還孩子啊，我想我奮鬥了半個多世紀，也夠了，我所剩的日子大概也不多了，我想在這兒陪著羽雁和冰凌，這樣你也可以放心。”
葉崢若有所思地點頭，“對啊，您是該好好休息，頤養天年了。”
“你也知道，我無兒無女，菲兒才13歲，今年9月份就要上初中了。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親孫子，否則我也不會告訴你這個我封鎖了二十多年的故事，你大學畢業，也該找工作了，我想把羽雁公司總裁的位置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