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言不語,垂下眼瞼,避開我灼人的視線,只是手忽然握住我的,緊緊地握住,我掙扎了一下,可惜掙不脫。
冷靜、冷靜!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可不是跟他算賬、鬧彆扭的時候,大敵當前,我們要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對敵上。
“原來你們都沒有中毒。”被晾在一旁無人理睬的袁復,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你……你們……”薛王爺的臉色露出死屍一般的灰白,驚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你們既然沒有中毒,那為何還要假裝中毒,與本王談條件,要解藥,為何?”
“笨!”我俏皮地眨眨眼,朝薛王爺挑了挑眉,“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為了引出某人了。”
在白玉笙身後必定還有人,我們知道,所以為了引出這個人,我們可是下足了功夫,從風假扮薛王爺出現就是這個局的開始,而這中毒只是示弱,為的是引薛王爺上鉤,然後製造出一個兩敗俱傷的假象,讓那人以為時機已成熟,自動現身。不過,袁復的出現,雖說是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畢竟我們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居然是袁復,真的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他是誰?”薛王爺指了指袁復,朝我問道。
“太監總管袁復啊,”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王爺又不是不認識,還來問我作甚?”
“別跟我打哈哈,你應該知道本王問的是什麼?”薛王爺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微眯著的雙眼正醞釀著怒火。
我失笑一聲,譏諷道:“王爺還真會說笑,你不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愚蠢嗎?要想知道他是何許人也,問他本人不是更直截了當嗎?”我還不想這麼快將謎底解開。
薛王爺見從我身上問不出什麼來,於是將視線投向了袁復,“好一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閣下的手段還真是高明。”
袁復的臉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格外的虛偽,他看了眼薛王爺,卻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又轉回頭看看康景皇,看看我,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我還真是有些不明白,這每一步棋你們都下得極好,難道你們會神算不成?”
“神算?那就不敢當了。”說話的是宣,不知何時,他已讓青龍和玄武掠回到屋脊上,自己則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一邊說,“小心使得萬年船,對於你,我們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你隱藏在什麼地方,你這人太狡猾、太公於心計,對付你,我們也只好下猛藥,搏上一搏,還好你沒讓我們失望。”
“哦,”袁復濃眉一挑,冷笑道,“是這樣嗎?這麼說來,是我們自己不小心,暴露得太多了。”
他的眼眸似有若無地掠過不知何時已立在洛蒙身側的白玉笙,眸中透出令人顫慄的冰冷光芒,一縱即逝,白玉笙神色一凝,連忙垂下頭去,袁復勾起唇角,笑意若隱若現,語調冷淡,“敢問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唉,朕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這次說話的是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的康景皇,他由塵攙扶著走了過來,“這麼多年來,你對朕一直都是盡心盡力,伺候周全,若不是你此刻主動現身,朕只怕還是被矇在鼓裡,永遠也不會想到會是你。”
“你真的沒有懷疑過我嗎?那麼,為什麼這次的行動我一點也不知情呢?”袁復忍不住冷笑一聲,嘆道,“皇上啊皇上,你還真是虛偽。”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還不忘用餘光瞥了康景皇一眼,可沒有見到對方露出慍怒的表情,袁復似乎有些失望,淺淺一笑,笑意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你們為了引我出來,也算是大廢周章了。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們明明有中毒的跡象,為何又沒有中毒呢?”
“中毒的跡象當然是裝出來的,”啟略帶慵懶的聲音低低響起,他和藍勁松並肩向我們走來,臉上的笑意也是懶懶的,“至於為什麼沒有中毒,因為我們早有防備,根本就沒有吸入那毒粉。”
袁復微微一驚,表情僵了一下,不過,瞬間又恢復了那泰然自若的神態,“原來如此。”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猛地抬頭望著風問道:“聽說玄門有一種特別的內功心法,這種功力沒有什麼特別的好處,但學會之後,人可以不用鼻子呼吸,而是由面板毛孔來代替,是嗎?蕭教主。”
手上驀地一緊,跟著麻麻的一陣熱痛,我忍不住蹙起眉頭,抬頭看著風,只見他的表情並無多大變化,只是死死地盯著袁復,薄唇緊抿,握著我手的力道越來越大,直痛得我呲牙咧嘴。當時,我真的差點叫出聲:拜託,我的手好痛,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