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我能夠早日恢復原樣,蕭亦風和任律鵬他們倆將我的手、腳,乃至全身上下都用木板固定了起來,然後用白布一圈一圈的纏繞起來,剛睜開眼看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變成“木乃伊”了。
當然我心中的那個疑問還是揮之不去:真的能夠恢復如初嗎?輕吐了口氣,側頭看著坐在床沿靠著床頭雙目緊閉的蕭亦風,他似乎又瘦了一圈,臉色比以前更加蒼白,唇上也沒有什麼血色,淺淺的黑眼圈,下巴甚至都長出了胡楂,短短的。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天來,他一定沒有好好的休息,也沒有好好的吃飯。
我的心裡微微一動,一絲痠痛湧上心頭。
“醒了?”頭頂忽然傳來那磁性悅耳的溫柔嗓音,猶如春風拂面,格外的蕩人心扉。
我微微一笑,正待開口,卻聽蕭亦風焦急道:“別亂動。”
忍住了白他一眼的衝動,我神態自若的笑道:“風,就算我想動也動不了啊,你不要這麼緊張兮兮的,我沒事。”
“雪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站起身,蕭亦風端起桌上的湯藥,又走回我身邊坐下,道,“知道你今天就會醒,所以我早早的就把藥準備好了,現在不熱不涼,正好。唉!二叔說你喜歡一口氣把藥喝完,可是現在條件不允許,你也只好一口一口的喝了。”
“嗯?”我皺眉,“你剛剛說什麼?”
蕭亦風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藥不熱不涼。”
我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這句,下一句。”
“一口一口的喝。”
“不是,也不是這句,好像……”
“好像什麼?”蕭亦風好笑地看著我,接著我的話說道,“我真的沒有說什麼,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乖乖的,我餵你吃藥。”
我笑笑,“也許真的是我聽錯了。”
蕭亦風輕笑起來,舀了一勺藥遞到我唇邊,我無奈地皺了皺眉,卻還是一口一口吞了下去,唉,這藥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苦,若是一口氣喝下去……
一口氣喝下去?對了,我腦中靈光一閃,剛才蕭亦風說的就是這句話。奇怪!為什麼任律鵬會知道我有這個習慣,按理說,他真正跟我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不到一天,而且在谷中的這四個半月間,除了昏迷的那一段時間我天天在喝藥,後來吃的都是藥膳,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我有這個習慣,那麼,任律鵬為什麼會知道呢?呵呵,忽然覺得我身邊的人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雪兒……雪兒……”我在蕭亦風的呼喚聲中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想得太出神了,忙深吸了一口氣,望著他。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蕭亦風望著我的眼中帶著一絲焦急、探究和擔憂。
我微笑著搖搖頭,道:“我沒事。對了,風,你是二叔從小幫你帶到大的嗎?”
“嗯?”蕭亦風愣了一下,隨即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輕笑道,“怎麼了?二叔有什麼不對嗎?”
我微微一笑,輕聲道:“沒有,只是隨便問問。”
“你呀……”蕭亦風搖頭,溫柔地撥開我的額髮,“真不知道你的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二叔這些年來的確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我想也是,”我垂下了眼簾,用一種輕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一定是太想念了,才會有這種錯覺。”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蕭亦風,問道,“風,我昏睡幾天了。”
“三天了。”
“三天?那也就是說……”我聲音一頓,臉色一變,狠狠道,“這三天來你是不是又不吃不喝不睡了?”
蕭亦風一愣,眼中閃過濃濃的餘悸,一瞬間卻又馬上恢復了平靜,將手中的碗放下,端起另外一個碗,柔聲道:“我先餵你吃了這碗燕窩,然後我就去吃東西,去喝水,回來睡覺,行嗎?”
我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張開嘴,蕭亦風笑了笑,舀了一勺燕窩送到我嘴裡,我吃進肚去,輕聲道:“你雖然武功高強,體質也很好,但是總是這樣不好好休息,不好好吃飯的話,身體也是會垮掉的,畢竟我們都是肉體凡胎。”
“知道了!”蕭亦風失笑地又送了一勺過來,我又張開口吞了下去,之後我們誰也沒有再說話。
他喂完燕窩,將蓋在我身上的被子拉高,輕柔掖緊,才站起身來,淺笑道:“我去吃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說完,他俯下身在我額頭輕輕印下一吻,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我才收回目光,緩緩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