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有些疲憊的閉了眼睛,他只得先出了臥室。
關上房門的時候,聽到嬸嬸在說:“聽說晏家醫術傳家,晏家如今的七少爺,更是醫術了得,不如我們去請他……”
卻被叔叔給打斷了:“如今我們家這樣的境況,何必連累無辜呢?”
陸錦川輕輕關上門,一個人在安靜的長廊裡站了許久,那些難過的情緒,無邊無際的瀰漫上來,幾乎讓他崩潰。
從來,叔叔嬸嬸都是給他遮風擋雨,從來,他都認為,叔叔是無堅不摧的神,是永遠都不會倒下的一座山,可忽然間風雲變化,叔叔如今滿鬢斑白,陸錦川方才頓悟,原來,他曾經的依靠,也會有脆弱無助的時候,總歸,還是抵不過歲月的無情。
叔叔老了,他卻已經長大成熟,該是他,把這個家給支撐起來的時候。
他轉身下樓,快要溢位的淚,硬生生的憋回去,陸錦川,到得風雨過後,陸家依舊屹立不倒的時候,你才有資格,在你的親人面前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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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桑青覺得今天特別的倒黴,先是約了閨蜜出去逛街,卻被臨時放了鴿子,緊接著,卻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遇到了碰瓷的。
她的紅色mini停在大馬路的中央,車前不遠處一箇中年男人倒在地上,正抱著頭慘叫不已,擋風玻璃被那人撲上來撞裂,血就糊了那人一臉,幾乎也濺到了她的臉上去。
晏桑青當時嚇壞了,下意識的開啟車門下車去看那人傷的怎麼樣,卻被呼啦啦一群說著方言的男男女女圍了起來。
他們不讓她走,也不許她報警,晏桑青就是再單純,也知道自己遇上了故意惹事的。
她從小被人捧著長大,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事?當時氣的火冒三丈,立刻就要給大哥打電話,可手機還沒拿出來,就被人給奪走了,幾個女人抱著孩子在地上打著滾兒哭,將一條馬路堵得嚴嚴實實的,汽車喇叭聲此起彼伏,晏桑青只覺得這初冬的天氣怎麼這麼的熱,要她後背幾乎全部都汗溼了。
她不知道怎麼辦,她說什麼,那些人也不聽,他們說什麼,她也聽不懂,交警還沒有過來,正是下班高峰期,估計短時間內也沒有人會來處理……
周圍看熱鬧的倒是挺多,也有人想要幫忙說話,但那些人凶神惡煞的,嘴裡罵罵咧咧的瞪著人,就沒有人敢吭聲了。
“你們不就是要錢嗎?給你們,都拿去行了吧!”晏桑青實在沒辦法,拿出包包將裡面鈔票全都扔出去,但也不過幾千塊。
她向來出門都是刷卡的,現金還是哥哥給她塞的,就是防著意外事故。
那些人見她扔錢出來,卻更是圍堵的厲害,晏桑青實在又氣又怕,一向倔強的她,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陸成,去看看怎麼回事。”陸錦川的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卻堵住不能前行,他將車窗降下一線,不遠處人群裡露出一抹玫紅色身影,卻隱隱有些熟悉,不由得心思微動。
陸成去了片刻回來,簡單將事情一說,陸錦川心絃微轉,這一夥人,他倒是有所耳聞。
做生意的人,黑。道要有人,白。道也要有靠山,陸錦川昔日最是愛玩,三教九流都有朋友,此番遇到這樣的事,正好是個機會。
陸成說,那被碰瓷兒的‘苦主’彷彿是晏家的人。
ps:有關這一段情節,你們應該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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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情懷總是詩
陸成說,那被碰瓷兒的‘苦主’彷彿是晏家的人。
他識得那個車牌號。
晏家的人,他自然要交好。
陸錦川叫過陸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陸成微愣,轉而卻是立時點頭,他自去一邊打了幾通電話,方才折轉回來,“少爺,都交代好了。鈐”
陸錦川微微頷首,隨即卻是拉開車門徑自下車。
年紀見長,褪去了年少時的浮誇和張揚,卻是越發偏愛那些黑白的沉重色調,也許是多受了甄艾的影響,她也是不喜歡花紅柳綠的,所以他的衣櫃裡,漸漸也多起了深色系。
宛城初冬,並不算冷,他只穿菸灰色襯衫和黑色西裝,沒有系領帶,襯衫釦子微微的敞開了兩顆,卻並不顯得凌亂,反而在那日漸沉穩的氣質下,多了那麼幾絲的慵懶。
他站在人群之後,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穿透嘈雜人聲,落在晏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