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顆頭的本體……
凌曉扶住額頭,真是說“包工頭”“包工頭”就到,它什麼時候鑽到烤肉裡去大快朵頤了?還吃的一腦門子油,真是實至名歸的“肥頭大耳”!
部落中吃飯挺隨意,雖說也有桌子,不過挺多人還是喜歡一群人一起席地而坐,邊吃邊笑談。凌曉對此也是熟門熟路,所以很自然就坐下來了,她這麼一帶頭,其餘兩位小夥伴自然也是如此,於是大家一起愉快地團成了一個團。切塊肉,吃個水果,喝杯果汁,如果不是還有一把刀懸在頭頂的話,這真可以說是“逍遙人生”。
炎坐在凌曉右邊,動作快速地將一塊剛切下來的腿肉切成薄片,而後遞給了自己的老師。過程中,他沒忘記再撒上其中一種香料。雖說距離上一次一起團團圍著吃飯已經過去了九年,他卻還是清楚地記得她的口味。
凌曉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己這格外殷切的學生一眼,發現他目光閃閃,眼眸中居然很有幾分柔|軟的“求肯定”的意味,瞬間有了種“我有了個聽話孩子”的錯覺。這滋味挺美,但只要一想到這孩子年紀比她還大……違和感瞬間就爆了。
不過這不妨礙她吃東西。
她吃飯的習慣不太好,從來不會細嚼慢嚥,反倒吃的很快——實際上,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她日常中也都沒有什麼閒情逸致細嚼慢嚥。而且她的食量也遠比一般女孩子要大,好在肉也足夠多,所以在自家學生不斷地投餵投餵再投餵中,她到底是填飽了肚子。
七分飽,剛剛好。
這也同樣是習慣。
吃得太飽容易讓人喪失警惕,且這時如若發生什麼突發情況,武力值也會大打折扣。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一個女人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購物慾與口腹之慾,那麼她就無所不能——對自己都這麼狠,何愁大事不成!
從這個意義上說,目前的凌曉至少也是“半個無所不能的女人”。
午飯依舊在繼續著。
凌曉一口口地喝著盛裝在木杯中的新鮮果汁,坐在她身旁的炎則在認真地捏著堅果,一手一個,十分乾淨利落。捏出一小盤後,他把它們捏在掌心中,輕輕那麼一搓,再一吹,那層薄皮就散去了。然後,他將它們放在了凌曉面前的板子上。
凌曉放下果汁,拿起一隻果仁把弄了片刻,問:“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從她吃完飯起,就覺得他有些欲言又止。
炎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那個人是不是也回來了?”
剛才老師與那兩人的談話雖說語焉不詳,但在他認真聽並且仔細思考後,還是得到了不少訊息。與部落中的其他人不同,那時經常跟在凌曉身後的他比誰都要明白老師與“那個人”之間的糾葛,而他也清楚地記得,老師曾經提過“血鷹”。
兩相一比對,這個結論一點也不難得出。
凌曉微愣了下,看了炎一眼,而後微微點頭。
與她不同,部落中的人對於變|態並無太多惡感。這大約是因為他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極為狼狽,絲毫沒有表現出破壞力,更別提,他還有著一張與蘇天星一模一樣的臉。所以,就算她真有辦法帶著這群人回福裡雅,他們也未必會真的為了她和變|態幹上一架。
想到此,凌曉略有些意興闌珊。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她本身並不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只是“興盡悲來”,眼下氣氛太過熱烈,所以反而容易引起這種感慨。
就在此時,炎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他是不是不是來幫助我們的?”
凌曉挑眉:“你為什麼會這樣想?”這裡的人都極為信服長老的話,既然他說變態不是敵人,那他自然就不是。就這個意義說,持有這種想法的炎反倒是異類。
“看到他,我很不舒服。”炎努力組織著語言,然而片刻後,他放棄了,“……十分不舒服。”這種感覺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
但這的確是事實。
從他第一次見到那個人起,就覺得相當不舒服,這種情緒並非是對抗意識,而是……更加複雜的、混沌的、無法說清的。
總之,他打心眼裡排斥那個人的存在。
但是,這種話是無法輕易說出口的,尤其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長老老師的孩子”這件事的時候。
所以,唯一能聽到他心聲的,大約就只有凌曉了。
誰讓他們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呢?
凌曉為此心情略好,抬起手就拍了拍自家乖學生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