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開車,本來他還一臉興奮的想跟我說些什麼,但是看我一臉嚴肅的模樣,只好閉嘴開啟了車裡的 cd,破車的音箱裡響起了嘈雜的音樂和不知道是中文的還是英文的歌詞。
我的心裡不斷的想著剛才妻子的那番話。說實話,丈母孃對我的態度總讓我覺得不太舒服。
從妻子第一天向丈母孃坦白我們的關係,她就一副這樣的態度。我知道她打心眼裡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們家——倒不是因為我們家裡的條件不好,相反,我們家很有錢。她看重的是出身。
我爸爸沒有好好唸書,很早就混社會,開始的時候仗著爺爺的關係倒買倒賣,後來生意虧本了,去外面躲了很長時間(那段時間我和媽媽總是擔驚受怕的,也是在那段時間,光頭伯伯會經常來家裡作客,每次他來媽媽都打發我去同學家寫作業。光頭伯伯也成了我青春期最好的性啟蒙老師)。躲債的時候,爸爸用帶走的錢和別人合夥在偏僻的山區包了一個煤礦,記得過年我和媽媽去看他的時候要先坐綠皮火車,然後換長途汽車,然後在公路旁邊的旅店等他煤礦上的卡車來接我們。後來煤礦的生意越來越好,陸續兼併了附近的幾個煤礦,爸爸也有足夠多的錢還清了債,家裡才好轉起來,並且也越來越有錢。
而我媽媽不過只是我們那個城市的電視臺新聞主播。她從小學戲,十四五歲就登臺演出,唱功和身段都是一流的,還拿過國家級別的大獎,但可惜她所在的劇團日漸式微(現在其實也沒有多少人聽戲了),最後不得不解散,所幸媽媽容貌漂亮,吐字清楚,所以才調到了電視臺做新聞主播。
而妻子家裡則不同,她爸爸和媽媽都是國內大學的教授,特別是她媽媽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就留學在美國拿了經濟學博士學位。正是因為他們是高階知識分子家庭,所以也有著知識分子特有的傲慢與刻薄。記得妻子寫 eail向她媽媽介紹我的時候,她媽媽回覆說:“為什麼要找一個煤老闆的孩子?”我知道他媽從心裡看不起我們家。
但是,正像大部分知識分子一樣,我丈母孃是地地道道的假清高,她內心深處對於金錢和地位有著異常的渴望,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她和我的岳父是大學同學,和岳父談戀愛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岳父的父親是那所著名大學經濟系的系主任。也是因為岳父父親的關係,她被保送上了研究生(那個時代研究生鳳毛麟角),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就和岳父結了婚。研究生畢業,又是因為岳父父親的關係,她得以留校任教,而此時正好一個美國著名的經濟學教授到中國講課考察,她就自告奮勇的去作了這個美國教授的翻譯,翻譯做的好壞不得而知,但是她卻上了這個教授的床。岳父開始還一直矇在鼓裡,直到那個教授回美國和岳母不斷通訊,岳父才發現這裡面的問題。但是礙於知識分子的面子以及已經出生了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妻子),岳父也沒有和岳母大鬧,只是讓岳母保證和那個美國教授斷絕來往。岳母雖然寫了保證書(妻子後來看到過),但是不久就在那個美國教授的幫助下申請到了美國一所非常好的常青藤大學讀經濟學博士,而她和她博士的導師關係也是不清不楚的……
總之岳母是一個非常善於利用男人和自己美貌的可怕女人,她的成功固然有她自己的聰明與勤奮,但是同時也是和她裙下的男人們分不開的。
而我的岳父則是知識分子的另一個代表,他很瘦,戴著高度眼睛,很年輕就有些駝背了,性格比較內向,懦弱而又怕事。妻子常跟我說她的出生是一個奇蹟,因為她老爸從年輕的時候就有陽痿不舉的毛病,還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幾乎徹底不行了。我打趣妻子,問:“你怎麼知道的?”
妻子很認真的說:“媽媽總因為這個事情和爸爸吵架啊?鬧得我都聽到了。並且小時候家裡不斷有鹿鞭、羊鞭之類的補藥,只是爸爸越吃反而越瘦了。”
“你確定你是你老爸親生的嗎?”我和妻子開玩笑。
“去你的,當然是了,我們的血型是對的。”妻子揮拳打我。
“但是你也可能是你爺爺的孩子啊?dna 檢驗肯定沒有問題的,嘿嘿”我繼續開她玩笑。妻子這個時候總會假裝生氣的打我。
不管怎樣,岳父的人還是不錯的,和我也談得來。但是岳母卻總讓我倍感壓力。
車開在路上,手機突然提示有新郵件,是妻子寫給我的。她還在擔心我因為中午的事情不開心,說了很多勸慰的話。好在妻子不是完全的像她媽媽,而是她父母的折中——既有她媽媽的上進心,但是又有她爸爸溫和的一面。大概這也是她最讓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