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
他語聲微頓,面上不禁露出欽服敬慕之色,長長嘆息了一聲,道:“只可惜我那時還未投入師門,不得參加那種偉大的場面,我也常以此為憾!”他目光一凜,厲聲又道,“但此事武林中,人盡皆知,家師雖然未曾對我談及,我也曾從別人口裡聽到此事,而且說及此事的人,莫不對家師那時的英風豪舉折服,你此刻卻要說,‘孔雀妃子’仍未死,還要說她此刻藏在這具棺木之內,你究竟是何居心,若不好生對我說出,莫怪我要你立時命喪劍下。”
高髻道人垂手而聽,滿面俱是輕蔑不屑之色。南宮平語聲一了,他突又仰天狂笑起來,狂笑著道:“好個英風豪舉,好個盡人皆服……龍布詩呀龍布詩,你雖死了,也該覺得慚愧吧!”
南宮平劍眉怒軒,大喝一聲:“你說什麼?”掌中長劍,劍光點點,灑向高髻道人胸前。
高髻道人笑聲一頓,目光凜然,南宮平掌中長劍的劍光,雖在他胸前不及三寸處閃動,他卻身形未後退半步,沉聲道:“你對你師傅這般信仰敬服,我縱然再說千百句話,你也不會相信!”
南宮平肅然道:“正是!”
高髻道人道:“但我只要舉手之勞,便可教你對你師傅失望!”
南宮平厲聲道:“你如此胡言亂語,實令我……”
高髻道人截口道:“你雖不相信我的言語,但你不妨將棺木開啟看一看,看看那裡面藏的可是梅吟雪,可是那武林中人人唾棄的蕩婦‘冷血妃子’?”他話聲越說越高,說到最後一句,已是聲嘶力竭。
南宮平心中一動,暗暗付道:“如此說話的人怎會說出謊話!”心念一轉,又自忖道:“他說的若非謊話,豈非就表示師傅真的是將‘孔雀妃子’藏在棺中,而瞞盡天下人的耳目,師傅他老人家一生行俠,光明磊落,卻又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一念至此,他雖不禁在暗中責備自己對師傅的不敬,卻又有些疑惑矛盾。
只聽那高髻道人長嘆一聲,又道:“你只要將那具棺木掀開讓我看上一眼,棺中若非‘冷血妃子’其人,我便立時橫劍自刎,而且死得心甘情願,卻不會埋怨於你!”
南宮平雙眉深皺,垂首沉思,滿臉俱是矛盾痛苦之色,他若是依言開啟棺木,豈非就變得像是他連自己平日最敬服的師傅都不信任?他若不開啟棺木,又怎能消除心頭的疑念?
抬目望處,華山山巔,仍是雲蒸霧湧,南宮平心中的思潮,也正如瀰漫在山巔處的雲霧一般迷亂。
高髻道人目光凝注,見到他面上沉鬱痛苦之色,突地冷笑一聲,道:“你若是不敢開啟棺木,便是說你對師傅的人格,也不敢完全信任!”
南宮平怒喝一聲:“住口!”
高髻道人只作未聞,緩緩說道:“否則這棺木既是空的,你師傅又未曾令你不準開棺,那麼你此刻掀開看上一看,又有何妨!”
南宮平心中暗歎一聲,口中卻厲聲喝道:“棺中若無其人,你是否真的……”
高髻道人斬釘斷鐵地截口說道:“我立時便自盡在你面前……”
南宮平沉聲道:“君子之言!”
高髻道人道:“如白染皂!”
南宮平大喝一聲:“好!”霍然轉過身去,面對那直到此刻仍一無動靜的紫檀棺木。
高髻道人一步掠來,亦自掠至棺側,冷冷道:“是你動手還是我來動手?”
南宮平呆望著面前的棺木,暗中忖道:“這棺木中若是真有人,必定會聽到我們方才的對話,那麼焉有直到此刻仍無動靜之理!”他心中信心立增,朗聲道:“先師遺物,怎能容你所瀆,自然是我來動手的。”
目光抬處,只見高髻道人面容雖然緊張,目光卻也充滿了信心,瞬也不瞬地凝注著這具紫檀棺木,口中冷冷道:“毋庸多言,快請開棺。”他語意目光之中,生像是隻要棺蓋一掀,就必定會看到那傳說中早已死去的“冷血妃子”話生生臥在棺中似的。
南宮平方自增強的信心,此刻卻又不禁起了動搖,他右臂微曲,想將掌中長劍插入鞘中,才想起劍鞘已被自己拋卻,目光動處,卻又看見劍柄之上,還縛有一條淡黃的柔絹,他又自想起,這條絲絹,必定就是師傅交由那葉姑娘轉給自己的“遺言”。
要知南宮平並非記憶欠佳、頭腦糊塗之人,而是這半日之中,所發生的事令他思潮大亂,他暗罵自己一聲,匆匆將這條絲絹解下,收入懷裡。
高髻道人冷笑道:“你不妨將這柄長劍交來給我——”南宮平面容一變,卻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