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抬起頭來,緩緩地道:“這些年來,我的確做過許多次背叛師門的事,我不止一次將我自師傅處學來的武功奧秘,愉愉告訴我哥哥,或是我哥哥派來的人!”
郭玉霞冷“哼”一聲,道:“還有呢?”
古倚虹道:“這一次華山較技,由我哥哥他們設下的陰謀圈套,我也早已知道。”
郭玉霞道:“但是你卻連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古倚虹頷首道:“我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因為‘恩’與‘仇’,在我心裡,都是一樣地重,恩是刻骨深恩,仇也是刻骨深仇!”她霍然抬起頭來,“大哥,你若是我,你該怎樣?”
龍飛濃眉深皺,面沉如鐵,古倚虹緩緩伸出手掌,指著地上的屍身,道:“這個人,也就是死在師傅劍下的‘五虎斷門刀’彭天烈的後人,他,我哥哥,還有那崑崙‘破雲手’以及‘點蒼派’當今的掌門弟子,昔年‘狂風舞柳劍’柳伯揚的後人,為了今日的華山之會,不知已耗盡了多少年的心力!”
郭玉霞冷笑一聲,道:“如今,當真如了你們的心願了,師傅他老人家,果然……”她聲音越說越大,說到這裡,突地以手蒙面,放聲痛哭,語不成聲。
古倚虹再次垂下頭去,兩行清淚,再次奪眶而出,突也悲嘶著道:“天呀,你為什麼叫我生為‘絕情劍’的後人,又叫我身受‘不死神龍’的深恩……天呀,你知不知道,每當我出賣我師傅的時候,我心裡是多麼痛苦,但是……我若不如此做,我又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爹爹……”
石沉依牆而立,目中不禁流下淚來。
郭玉霞反手一抹面上淚痕,厲聲道:“你既然自知你自己既不能盡孝於父母,又不能盡忠於師門,還留在世上作甚,我若是你,再也無顏留在世上一刻!”
古倚虹道:“再……也…無……顏……留……在……世……上……一……刻……”她一字一字他說將出來,每個字裡,都不知含蘊多少悲哀與痛苦。
她又抬頭以模糊的淚眼望了望門外的夜空,似是對人世留戀地作最後之一瞥!
然後,她突地閃電般伸手入懷,閃電般自懷中取出那柄“金龍匕首”,閃電般刺向自己胸膛,口中猶自悲嘶道:“師傅,大哥,我對不起你……”“”們“字尚未出口,匕首方自觸及她衣裳,龍飛突地大喝一聲,左掌急沉,敲在她右腕上,只聽”鐺“地上聲,匕首落地!郭玉霞厲喝道:“你這究竟是何居心,莫非是要包庇這叛師的孽徒麼?”
要知武林之中,最忌叛師,叛師之徒,當真是罪大惡極,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即使他的至親好友,都也不敢為他出頭。
而此刻龍飛居然對古倚虹如此,郭玉霞自是理直氣壯。
她巧妙地將自己的私心隱藏在公理中,理直氣壯地厲喝道:“方才我要代師除惡,被你阻止,此刻你又如此,難道你和她之間,有什麼……”她本想說出“有什麼苟且之事”,但話到口邊,突覺一陣心虛,到底說不出口來!
龍飛面沉如鐵,一手抓住古倚虹的手腕,望也不望郭玉霞一眼,緩緩道:“四妹,你暫且不要激動,聽我說……‘郭玉霞截口道:“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她心懷鬼胎,恨不得眼見這唯一一知道自己隱私的人,快些死去。
哪知她言猶未了,龍飛霍然轉過頭來,大喝一聲:“住口!”
這一聲大喝,宛如晴空霹靂,震得這粗陋的竹屋,都起了一陣顫抖。
四山迴響,聲聲不絕,郭玉霞呆了半晌,面目不禁變了顏色。龍飛自與她成婚以來,對她都是千依百順,從未有一次疾言厲色,此刻卻對她如此厲喝,一時之間,她心中不禁又起了忐忑,“他為何對我如此,難道他已看出了我的隱私?古倚虹雪白的牙齒,緊緊咬著她失血的嘴唇,兩行晶瑩的淚珠,沿著她痛苦的面靨,簌簌流下。”大哥!“她哀呼一聲,道,”大嫂是對的,我本就該死,每一次我伴著師傅練字,他老人家諄淳地告訴我一些武功的訣要與做人的道理時,我就會覺得自己該死,因為……他老人家對我那麼好,我卻一直在欺騙著他老人家……“龍飛沉重地長嘆一聲,緩緩道:“你沒有欺騙他老人家!”
郭玉霞、石沉、古倚虹俱都一愕,龍飛仰首嘆道:“就在你投入師門的第三天,師傅他老人家已知道了你的身世!”
古倚虹大聲地驚呼一聲,郭玉霞、石沉亦是面目變色!
龍飛面容平靜,目光仰視,滿含敬慕欽服之色,似是在追憶他師傅的偉大之處,口中緩緩道:“你要知道,師傅他老人家擇徒一向極嚴,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