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船。
那癩子更跑上跑下,搬來許多食物清水,放下小船,海流激盪,大船與小船片刻問就離得很遠,漸漸小船就只剩下一點黑影,漸漸連這點黑影也完全消失,誰也不知道這七男一女在這無情的大海上將會發生什麼事。
自此風漫天再也不要那癩子下入夥艙,他自己面色雖越來越是陰沉,心情雖越來越壞,們對那癩子卻越來越是尊敬。
他三人被制後,得意夫人便命轉舵回航,此刻走的又是回頭路,南宮平想來想去,也發現這癩子有許多異處,又忍不住問道。在下不敢請問一句,不知閣下的高姓大名。“那癩子痴笑道:“小人的名字哪裡見得了人,但公子你的名字小人卻早已聽過,只因小人認得一人,是公子的朋友。”
南宮平大喜道:“真的麼?那癩子遙望著海天深處,目光忽然一陣波動,緩緩道:“那人不但是公子的朋友,還是公子極好的朋友。”
南宮平喜道:“閣下莫非是認得我的龍大哥麼?”
那癩子道:“不是!”
南宮平道:“那麼必定是石四哥了!”
那癩子道:“也不是!”
南宮平道:“那麼就是司馬老鏢頭?……魯三叔……”他一心想知道這癩子的來歷,當下便將與自己略有交情的新知故友,一起說了出來。
那癩子連連搖頭,南宮平心念一動:“莫非是女的?”脫口將郭玉霞、王素素,甚至連葉曼青的名字都說了出來。
那癩子仍是不住搖頭,但目光卻始終望向別處。
南宮平暗中忖道:“我大嫂素性風流,言語親切,最善交際,玉素素最是溫柔,從來不會給人難堪,葉曼青雖然驕做,但是她倜儻不群,為女則有丈夫之氣,她們雖然都是女子,但都還有結交此人的可能。”
他黯然一嘆,又忖道:“除了這些人外,只有梅吟雪是我相知的人,但是她天性最是冷漠,又最喜歡乾淨,想她在棺中幽困十年,若換了別人,早已狼狽不堪了,但她自棺中出來時,一身衣服,卻仍是潔自如雪,可稱得上是天下最最喜歡乾淨的人了。此人就算真的是位風塵異人,她也絕不會和他說一句話的,此人若不是風塵異人,我又怎能在個凡夫俗子面前輕易說起她的名字。”
“梅吟雪”這三個字在南宮平心目中,永遠是最最珍貴,也埋藏得最深,隱秘得最密的名字,他心念數轉,道:“在下猜不出來。”
那癩子呆呆地望著遠方,默然良久,方自緩緩道:“除了這些人外,公子就沒有別的朋友了麼?南宮平沉吟道:“沒……有……了。”
那癲子又自呆了許久,突地痴笑道:“我知道了,想來那個人不過是想冒充公子的朋友罷了。”手抓帆繩,站了起來,走到舵邊,垂下頭,去看海里的波浪。
掌舵的風漫天,回頭看了南宮平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哪知那癩子突地驚呼一聲:“不好了!”
風漫天驚道:“什麼事不好了?”
那癩子一手指著船艙,風漫天俯身望了一眼,面上神情亦為之大變,原來船艙離開海面,已只剩下了三尺。
南宮平大駭道:“這船難道漸漸在往下沉麼?”
風漫天閉口不答,單足一點,龐大的身軀,“呼”地一聲,掠下船艙,他鐵柺雖然已被拋入水中,但行動卻仍極是輕捷。
南宮平隨後跟了過去,到了下艙,兩人面面相覷,顏色俱部變得慘白,原來艙門縫間,已泅泅地沁出海水,門裡水聲淙淙,兩人相顧失色之間,艙門已被海水衝開,一般碧綠的海水,激湧而出,這貯放食物貨品的大艙,競早已浸滿海水,滿艙的貨物,隨之而出。
水勢急烈,霎眼間便已漲至南宮平腹下!
風漫天大喝道:“退!”
兩人一起躍上甲板,攀在船桅上的“七哥”,也有如猿猴般揉下。
那癩子惶聲道:“怎樣了?”
風漫天沉聲道:“船艙下有了裂口,海水已湧人艙中,大約再過半個時辰,這條船便要沉沒了。”
那癩子茫然半晌,突地頓足道:“難怪,那得意夫人未露行藏前,每日都要到艙裡去一次,想未必定早已在艙裡的隱秘之處,弄了一個裂口,每日去堵上一次,她毒計若是成功,便將那裂口補好,毒計若是不成,就落得大家同歸於盡,而此刻裂口上所堵之物,已被海水衝開,我們卻都不知道。”
南宮平恨聲道:“好狠毒的婦人,難怪她自稱有三十六條毒計了,此刻我們可有什麼補救之道?”
風漫天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