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知多少男男女女,都不是善男信女,你也一把全收了,你你你……哼!」湛潯愈說愈氣,到最後索性哼的一聲,不再開口。
他養在深閨一百多年的珩,他放在手心呵護長大的珩,一出山就被那些人類給佔走,他都快氣死了,珩卻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害他都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傷心。
要不是為了珩,他根本不會帶珩離開他們隱居的地方來到黃山。
湛潯低斂眼眸,視線落在珩的小指,小指的指節處隱隱可見他跑去天庭跟月老公公求來的紅線,紅線的另一端綁著的自是他的小指。
他到底還要等多久呢?要等多久才能讓珩恢復記憶呢?雖然現在也很好,可是他不想當珩的義父,他只想當珩的湛潯啊……
湛潯的心思全寫在臉上,珩見了無奈地笑笑,「義父,助人為快樂之本,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您教珩兒的呀,怎麼珩兒切切實實的做了,您反而不高興了呢?」
小二在此時送上清茶,「客倌,您的清茶。」
「多謝。」珩在小二為他們倒茶時微笑道謝。
小二登時紅了臉,「不、不客氣,這是小的應當做的。」
珩但笑不語,湛潯則沉下了臉。
又來了又來了,又一個人被珩吸引了!
「客倌要不要來點小點配茶?」
「好啊……」珩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湛潯拉起身。
「不喝了!」湛潯隨便丟了幾個碎銀在桌上,珩手上還拿著杯子沒放下,人即被塞進竹椅,湛潯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如履平地般地躍上入山的小徑,不一會兒即入了雲霄,不見人影。
小二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神,他拍拍額頭,搖搖頭,喃語著:「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
「義父,您不累麼?不休息一會?」被背在背上的苻聿珩合掌包著盛有茶的杯子,一邊笑問。
「我不累,咱們快到柳兄弟跟臨兄弟那裡去吧!」湛潯的聲音聽起來仍含著怒意,顯然仍是在為方才小二的事生氣。
「唉,義父,小二又沒做什麼事,怎地您就不肯坐下來好好喝杯茶休息休息再走呢?」苻聿珩輕啜口茶,盈滿笑意的眼眸放遠視線,望著不遠處的山峰,心情愉悅到只差沒哼小曲。
「我本來就不渴,是你說到了黃山一定要到那個茶棚喝茶的。」湛潯的聲音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苻聿珩一聽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湛潯知道吃醋,怎麼就沒想過他背後的深意呢?
還是他表達的太過含蓄?
好吧,他惡作劇的心態大過於想表白的心意,只因捉弄湛潯實在是太好玩了!
「是啊,李姑娘極力向咱們推薦那間茶棚的茶,孩兒才想一探究竟的。」苻聿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又提及了方才他們入山之前遇到的姑娘。
湛潯這回沒搭聲,從他的沉默中,不難猜出他正被醋海淹沒中。
「我都一百多歲了,怎麼可能會對小姑娘動心呢?」苻聿珩這自語似的話語,緩緩飄進湛潯耳裡。
湛潯一聽,停下疾行的腳步,大氣也不喘一下,好一會兒才道:「我又沒生氣。」
「哦,那當珩兒猜錯義父的心思啦!」苻聿珩也不生氣,頗能自得其樂的說。
「又叫我義父……」湛潯的叨唸消失在雲霧間。
不一會兒,他們人到了山巔,湛潯才將苻聿珩放下來,苻聿珩一落地,環視這大約只能站兩個人寬的地方,有些好奇地眨下眼,「義父,您說的柳兄弟和臨兄弟便住在這裡?」
「是啊。」湛潯這才將幻化的外表褪去,還他原本的俊豔外貌。
苻聿珩見湛潯原本的模樣,眯著眼笑了,他抬手以衣袖替湛潯擦拭那並不存在的汗水,「義父辛苦了。」
湛潯金眸閃過一絲懊惱,咕噥著:「不辛苦。」
自苻聿珩七歲那年帶走他之後,他們已然共處了百年,湛潯為了不讓苻聿珩死去,花了許多心力在助他修行,不過苻聿珩不知是故意還是天資如此,除了保身健體這類的法術修得頗有成效之外,其餘的完全不行,比湛潯當年還糟。
珩甚至不會建結界,也看不出他是否仍保有前世的記憶。
湛潯自詡不是個聰明的老師,也不是個好老師,他只會將當年苻聿珩教給他的,還有臨離開前留下的「修仙大法」,照本宣科的教現在的珩,然而正如先前所說,珩習得並不好。
珩學得最好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