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表情的鬆開他的手腕,音調不高也不含感情,可是不怒而威的效力十足。
那隨從腿一軟,當機立斷就伏在了地上,顫抖道,“奴才護主心切,一時逾踞,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護主心切?一聽這話本宮就不樂意了。
你說本宮是劫了皇帝陛下的財了,還是覬覦皇帝陛下的美色了,你他媽邀功的同時也別把屎盆子往本宮頭上扣啊!
本宮本來還想給他求個情兒,這會兒一聽,直接就閉了嘴看熱鬧了。
本宮定了定神,皇帝陛下的臉色很沉,可能是礙著本宮在場也不好明目張膽的護短,就掩飾性的輕咳一聲,還不待說話,前面又是一瘸一拐匆匆奔來一手持拂塵的老太監。
“陛下,陛下!”老太監上氣不接下氣的奔到面前,直接往地上一撲,熱淚盈眶拜倒在皇帝陛下的龍袍角下,“陛下,賢妃娘娘醒了,可是聽說孩子保不住了就說什麼也不肯讓太醫瞧了,還把凌太醫幾個給趕了出來,太后娘娘勸都勸不住,您——您快去看看吧。”
“走!”皇帝陛下聞言,臉色不由一變,什麼也顧不得,抬腿就要往寧賢妃那去,可才走了一步,忽又想起了什麼就又猛地止步,回身向本宮看來。
雖然明知道此時此刻他沒空搭理本宮,本宮還是心裡一哆嗦,趕忙垂下頭。
皇帝陛下盯著本宮的頭頂看了兩眼,由鼻息間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然後一撩衣襬轉身走了。
嘿,大難不死,化險為夷。
本宮心裡一樂,剛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就被人從後面狠撞了一下腰,“還愣著幹什麼,快走。”
老太監心眼好,眼裡勁兒卻不咋地,把本宮看成了皇帝陛下的侍婢了,自己哼哧哼哧的從地上爬起來不說,還不由分說拽著本宮就去追皇帝陛下。
本宮想甩開他可又怕吵吵大了露餡,就只能欲哭無淚的跟著他奔。
寧賢妃那邊的情況遠比想象中的嚴重,本宮不情不願的被老太監拽到她殿外的時候遠遠就聽著裡面淒厲慘絕的哭罵聲。
“走開,你們全都走,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我不要你們假惺惺。”一個琉璃的屏風應聲而倒,看著濺到腳下的一地碎片,本宮心裡火辣辣的疼。
“媛兒,你這是幹什麼,快,快來母后這邊。”西太后手忙腳亂的站在當間兒,也不敢強往上湊,急的就差跳腳。
“不,我不過去,他們要殺了我的孩子,我不過去。”寧賢妃只著了件中衣,披頭散髮臉色慘白,已經完全辨不出人模樣,臉上淚痕縱橫,瘋子似的搖著頭只顧著往內殿的牆角里縮。
本宮遠遠的看著她那張臉,突然有點後悔我當時怎麼就沒想起來要跟閻王殿裡那小白臉借套好點的化妝品帶過來。
本宮對美的追求品位素來很高,大庭廣眾之下皇帝陛下卻不能對自己的糟糠之妾棄之不理,站在門口怔了一怔,然後不由分說的大步踏進去,將已經往衣櫥裡躲了一半的寧賢妃給拽住了。
寧賢妃還處在半癲瘋狀態,也沒看清來人,回頭就狠狠的在皇帝陛下手腕上咬了一口。
皇帝陛下抓著她的手腕不為所動,這可把人家親媽西宮太后給嚇壞了。
“皇兒!”西宮太后臉上一白,驚叫著就奔上前去看皇帝陛下的手腕,驚惶的嚷著,“太醫,太醫,快,快給皇上看看。”
“不用了!”皇帝陛下強硬的伸手直至,這會兒還在努力往櫃子裡縮的寧賢妃終於有點緩過神來,一寸一寸緩緩回頭,待到看清皇帝陛下眸色複雜的臉孔時竟是連哭都忘了,整個人都呆愣愣的站在那,蒼白顫抖如□秋風中的一朵小白花。
“皇——皇上——”半晌,她顫抖著蒼白的嘴唇發出兩個顫音,臉上悲慼的神色配上那片蒼白,讓本宮這種沒心沒肺的見了,心坎裡都隱隱的泛著酸。
“嗯!”皇帝陛下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將她從櫃子里拉出來。
寧賢妃本來是神色恍惚的任著他擺佈的,這會兒卻是突然有了點神智,眼圈中迴旋了好久的兩滴清淚就猝不及防的落在了皇帝陛下的手腕上,“孩子——”
“沒事了!”皇帝陛下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不由分說就將她抄起來,抱著大步往臥房走去,沉聲喚道,“太醫!”
有些時候真的是無需多言,只需在乎的人的一個眼神就能將驚天駭浪化解在那一片熟悉的眼波里,皇帝陛下只用了那無關痛癢的三個字,瘋了的寧賢妃就那麼平靜了下來。
屋子裡亂成一片,先來後到的七八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