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我拿袖子蹭了蹭鼻頭,“我這輩子一不傷天,二不害理,都說好人長命,沒準就是你們翫忽職守草菅人命了。”
“你放肆!”這閻王是個工作狂,聽我這麼一說登時就火了,吹鬍子瞪眼眉毛都要燒著了,回頭衝身邊的小鬼道,“你,去取本王的生死簿來,本王就讓她死個心服口服。”
我本來只想跟他講人情,誰曾想他要來真格的,我當時就有點慌了,背上瞬時被冷汗溼了一片。
“咳——”一直站在眾鬼身後看熱鬧的小白臉這時候突然乾咳一聲,略顯尷尬的走上前,將閻王往旁邊拉了拉臉上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又清了清嗓子,“那個——還是不用了吧。”
“不去不行,這事兒非得弄明白,本王這幾世的英明絕對不能毀在這!”閻王甩袖。
“呃……”小白臉斜瞄了我一眼,然後把閻王又往邊上拉了拉,咬著他的耳根子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麼,我豎著耳朵愣是一個字也沒聽清,不過反正是片刻之後閻王再折回來的時候就換了副嘴臉,之前的怒氣一掃而光,雖然帶些不情願,語氣卻是軟了下來,“你先去投胎,大不了——本王給你安排個好胎位?”
看他這表現倒像是做賊心虛,我於是給自己壯了壯膽,不依不饒,“我爸媽把我拉扯這麼大容易麼?你說重新投胎就投胎,誰對他們負責啊”
“可是你現在在這掛著算怎麼回事?”閻王也惱了,不由的提高了音調,可轉瞬語氣又軟了下來,“那——那你說怎麼著?”
他一服軟我登時就來了精神,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抹了把淚,“送我還陽,等我嫁了人,生了兒子,兒子再生兒子,兒子的——”
“可萬一你生不了兒子呢?”閻王截斷我的話,試探著拿眼角的餘光看我。
“那就等我家閨女再生閨女,閨女的閨女——”我好歹也是一新時代女性,少拿那些老封建的教條來誆我。
“得得得!”閻王忍無可忍的撫額,“本王還是實話跟你說了吧,不是本王不想給你開這個先例,實在是——”
“唉!”閻王嘆一口氣,面上表情很是糾結了一會兒才終於狠狠拍了下大腿,“可是你原來的那副肉身從二十四樓掉下去,摔的著實難看了些。”
從二十四樓陽臺看出去,那風景的確很美,可如果從二十四樓陽臺摔出去——
就算不死那也得終身殘廢,沒準還是高位截癱或者是植物人啥的,生不如死。
媽的,我怎麼就這麼背呢?
“那我不管,反正你不讓我還陽我就不下來了,等到哪天天上派下來巡視的大仙一到我就把這個情況向上反映,讓他們給我看著處理。”
“你——”閻王氣結,眼睛登時就比平日裡亮了兩倍,估計也是頭一次受這份窩囊氣,憤恨的一甩袖就準備閃人,“你愛掛就掛著吧。”
這時,眾鬼身後又擠出一個人來,鶴髮童顏,花白鬍子一大把,還用根挺鮮亮的紅線給綁成了個辮子。
白鬍子老頭擠到閻王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閻王,咱們可是幾千年的交情了,你可不能坑我啊。這人老朽我都給帶來了,你就行行好,讓他倆互相在三生石上把字刻了,就算是送我個人情成不?”
那老頭跟閻王又是好一頓嘀咕,我隱約明白了點意思,這說的是旁邊正有一對思凡小仙在等著過輪迴,倆人,哦不,是二仙,二仙當時正在奈何橋邊等著往三生石上刻字兒,而偏不巧,他們口中所謂的三生石就是我身下抱著的這塊。
我低頭偷偷的瞄了一眼,見下面似乎是正好壓著個朱漆大字,周遭還一堆筆跡不一的小字,是一對對形形□的姓名,而更他媽冤家路窄的是居然一眼就讓我瞥見了蘇穆清跟MISS韓排在一起的名字。
早就說了我這人有點小肚雞腸,便是如今做了鬼也改不了,於是我四下掃了一眼,趁他們都在看閻王,就掏出兜裡揣著的記號筆在倆人名字中間的姻緣線上狠狠的劃了道叉。
那邊白鬍子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好一番說道,說的閻王直拍大腿,“這——本王——可是——我——月老啊,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而是實在——”
閻王用了一個深惡痛疾的眼神回頭狠狠地瞪我,我就假裝沒看見,自顧四下看景。
嘿,歪打正著,這會兒算是抓著你的小辮子了,不愁你不聽我的。
“唉!”閻王想了想,無奈之下只能妥協,黑著一張臉回到三生石前,不情不願的嘟囔,“要不——本王重新給你尋摸個肉身,你先湊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