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喘著氣。
皇帝陛下側過頭來,淡淡的掃了本宮一眼,“回來的路上還順利?”
經他一提,本宮忽就記起在渡口邂逅東太后的一幕,那個陰陽怪氣的表情在腦中一晃,本宮一個激靈,趕忙收攝心神,敷衍道,“託皇上的福,有小路子公公親自護行,本宮無恙。”
其實本宮沒想諷刺他,皇帝陛下卻是明顯的想歪了,自嘲的嗤笑一聲,沒有接話。
因為一直沒有摸清他此次急召本宮回來的意圖,本宮也不敢隨便接茬,訕訕的閉了嘴。
兩個人,一個朝南一個面北,並肩坐著,本宮耐不住寂寞,試著張了幾次嘴,到最後都還是作罷。
屋裡的氣氛有些沉悶,本宮忍不住嘆了口氣,卻不想,正是這輕輕一嘆,反倒拉開了皇帝陛下的話匣子。
“漠北反了。”他道,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今天的晚膳沒有饅頭只能吃米飯一樣。
“哦!”本宮暗暗盤算著自己的立場,想著此情此景之下,自己聽到這話該是怎麼個反應才算正常。
不過眼下敵我情況不明,表明立場無異於自己找死,便模稜兩可的糊弄了一句了事。
本宮不配合,皇帝陛下也不甚在意,只把本宮做了空氣,兀自閉眼,仰頭往一側的門框上靠著,出了口氣,“這些年來——朕自認沒有虧待過他。”
漠北反了,反的是付安陽,誘因是哥舒遠,幕後黑手則是貌似純良的丞相大人,不過皇帝陛下的這個“他”卻是毫無疑問的直指了哥舒遠。
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家務事本來就是筆無法清算的爛賬單,帝王家的家務事又有哪個敢去清算?
是,皇帝陛下你說的沒錯,你這才上位幾天,你確實沒有虧待他,虧待他的那是你老爸,所以呢,他現在大逆不道純屬童年陰影,歸於不治之症,你也只能認了。
不過皇帝陛下既然這麼說就相當於當著本宮的面兒把話挑明瞭一半了,本宮也不敢太跟他裝糊塗,於是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乾笑道,“可能是他太不知足,覺得皇上對他也不夠好吧。”
對看戲的人而言,隔岸觀火算不得過失,可對陷在水深火熱的戲文裡拼死掙扎的戲子而言,見死不救的本身卻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行。
皇帝陛下聞言有些微怔,緊接著便陷入人性的思考中,沒有接話。
本宮覺得這麼一直等著他也不一定想的明白,只能硬著頭皮打破僵局,“皇上你有什麼打算?”
皇帝陛下低頭想了想,道,“付安陽圍困皇宮的前一天,穆相出城了。”
“啥?”本宮一激動,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
丞相大人出城了?難不成繞來繞去他們要唱的還是那出“黃雀在後”的戲碼?只不過這會兒又換成了丞相大人的主場?
皇帝陛下不答,只抬頭靜靜的看著本宮,本宮這才覺出自己方才的反應是稍稍誇張了那麼一丁點,尷尬的掩嘴輕咳一聲,又抖著裙襬重新坐下來,調整了下語氣,一板一眼道,“眼下宮中形勢萬分危急,不知丞相大人此時出宮所為何事?”
皇帝陛下於黑暗中斜睨本宮一眼,並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追究本宮的演技問題,只淡淡的出了口氣,“如若今夜宮門被破,明日一早江北大營的十萬輕騎就該到了。”
聽他這意思是早就料到了丞相大人的意圖,可既是這樣,他就沒有理由坐以待斃,這麼看著等著被人整啊。
本宮一頭霧水,不知從何說起。
皇帝陛下嗤笑一聲,緩緩閉目,重新靠在了門框上,這才開口,“二十年前,前鴻禧皇后為輔其子上位,聯合東宮禁軍謀逆逼宮,火燒太子宮,釀了一場大禍,自那以後父皇便下令嚴格盤查,精簡宮中禁軍人數,現在宮中所有禁軍加起來不過兩千人。”
哥舒遠說付安陽暗中輸送到京的精英部隊至少有五千人,已經在人數上佔了絕對優勢,江北大營遠水救不了近火,又不知是什麼原因,好像被丞相大人掌控了,所以此時皇帝陛下完全是無計可施?
似乎是這麼回事吧,這樣看來,先帝爺的這倆皇后還都不是省油的燈呢。
不過經他一提,本宮倒是突然想到那個對東宮太后一往情深的前太子哥舒恩來。
丞相大人說他是為情所傷才翩然離去,一時間,二十年前的那件不便在史冊上記載的往事倒是勾起了本宮更多的好奇心。
“都說史料不祥,看來不假。”本宮假惺惺的嘆了口氣,“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父皇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