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走上前去,莊重了眼中神色看著他的眼睛,以右手食指的指尖抵著他的唇線雲淡風輕的吐出一口氣,“我要後位,這是你曾經許諾給我的。”
沉默,意料之中的沉默呵!
“怎麼?”他此時的沉默真的很具殺傷力,本宮心中悵惘,眼角眉梢卻是慢慢爬滿陰柔的笑意,“你捨不得了?”
空氣中開始有曖昧的氣息流竄,彼此的呼吸聲依稀可聞,哥舒遠面無表情定定的看著本宮,然後——
他的唇壓下來,帶著一絲毀滅性的灼熱氣息,從清淺的碰觸到溫存纏綿,最後,一寸一寸變成佔有性的侵略。
本宮不躲避也不回應,任由他獨自一人將這個吻進行到末路窮途。
他寬厚的大掌由背後壓著本宮的身子,將本宮緊緊束縛在胸膛裡,他的心臟跳動的激烈而狂躁,他的呼吸很渾厚,他的聲音裡帶了嘶啞的疼痛。
“我有的一切,這天下的一切,只要你要,我都給你,”這個場面,這所有的跡象都是那麼那麼的貼近一個圓滿的未來,他說,“可是——”
可是——他的聲線就那麼擦著幸福的邊兒滑了過去了啊。
可是,可是,你承諾的再多有個屁用,一個“可是”下來還不等於什麼都沒說。
“可是——”本宮心中苦澀一笑,由他懷裡仰起臉,輕曼的牽了牽嘴角,接下他的後半句,“這個位子是付安陽的!”
只是篤定,沒有懷疑。
哥舒遠的身子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顫,可是本宮的全身心都倚靠在他身上,所以在本宮的感覺裡這麼微小的一個動作幾乎是天崩地裂,瞬間瓦解了一切。
不過是說幾句實話而已,有那麼難以啟齒的麼?
“她不要了才可以給我,當然你不會去問她要不要,除非是她自己主動說不要。”他說不出口的話,本宮替他說。
本宮心裡冷冷一笑,將他的胸膛推拒開來,轉身走到一旁,冷靜道,“普天之下,萬民之上,她是你的妻子,有天地為鑑。當然你可以跟本宮說你不愛她,但是於情於理這個位子都必須是留給她的。”
他跟付安陽之間的十三年是橫亙在天下萬民眼中的一座山,不管山的那邊是陰風暗雨也好,斜陽暖日也罷,本宮永遠都無法翻越。
“你不要總拿天下萬民來壓我,我不是我不是我大哥,我也不是老二。”本宮的話針針見血,哥舒遠終於被本宮激怒,一把拽住本宮的手腕,強迫逼視本宮的眼睛怒道,“我告訴你,我要定了你,誰都管不著。”
有史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本宮在哥舒遠的眼中目睹到了帶著濃烈血腥的殺氣,他的面容冷峻,眉宇間冷凝乳霜,漆黑如墨的瞳色裡卻又似是隱透出些血色的火光。
那一刻本宮很有意境的體會到了一句話——
魔擋殺魔,佛擋弒佛。
那也是第一次,本宮從心底裡意識到,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迫於形勢而不得不斂起所有鋒芒的失意皇子,他是皇帝,是天子,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左右於他,而他的事兒又有誰敢去管?
就像是剛剛本宮被哥舒渙擄走的這兩個月,他幾乎是動用了手中掌控的所有力量,幾近瘋狂的把整個夜闌國都掀了過來,普天之下又有誰敢多置一詞?
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最起碼是與哥舒渙相較,他就不算是個好皇帝,但是無可否認,他這個皇帝做的夠範兒。
而現在更他媽可樂的是,在經歷了無數次的利用與被利用之後,他居然破天荒的向本宮表白了。
本宮想著不禁啞然失笑,笑著笑著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要我?怎麼要?”純當本宮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全是狗屁,可這天下好歹是你們家的祖業,也不是你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放棄剛剛拿到手的皇位跟我走,你願意嗎?你放得開嗎?放的下嗎?”
捂的再嚴實的窗戶紙一旦被捅破,這風就會源源不斷的灌進來。
“這個皇位從來就不是我生命的全部,”這一次哥舒遠回的很溜,幾乎都不帶喘氣的就丟擲一套感人至深的臺詞,“我拿它不過是為了證明我自己的存在,你若願意,我舍了又怎樣?
“我不願意!”本宮厲聲截斷他的話,猛的用力推開他的手,想要再笑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你為我可負天下,卻獨不可以負她!哥舒遠,你真以為本宮就那麼稀罕這個所謂的皇后之位嗎?你又到底把本宮當成什麼人了?”你這到底是衝著誰呢?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本宮傻了才會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