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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有著豐富敵鬥經驗的老將,連夜率人救出好友,把他們送到自己的嫡系部隊中私下保護起來,並且放出風聲,說她父母不堪受侮自殺身亡。那邊丟了人的造反頭頭大肆搜了一陣,也不了了之,認可了自殺的說法。
文革結束後,撥亂反正,但她父母的問題只是鬆動了,直到一九八一年,中央下大力氣解決文革的歷史遺留問題,才得到徹底平反。
父母剛剛平反,多年沒有訊息的女兒又回來,雙喜臨門,來恭賀的老朋友們絡繹不絕,纏綿病榻的母親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這種情況下,韓盼實在說不出口自己這幾年的遭遇。父母一老一病,她這個剛剛歸來身為人女者,沒有任何自立能力,難道要讓為她操碎了心的父母,養活她的婆婆和兒子嗎?
彼時一九七七年,文革後恢復高考的第一年,韓盼決定參加高考。
沒有經歷過知青生活的人,永遠不會體會到那種,不管你如何努力地拼搏也不能夠主宰自己命運的感覺,
回到城市的大多數知青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邊緣化了,他們在自己的故土成了外人,看著大街上私人轎車的奔流,看著拔地而起的新型住宅,既無奈,又無助。
當中央政府停止上山下鄉政策,為知青返城開啟閘門時,那些以為結束了困境的人馬上面臨新的困境。不錯,國家開始實施新政策,社會生活逐步恢復正常,但歷史細賬卻無法細算和補償。高考恢復了,擇優錄取是公平合理的,但那些剛進初中就遇到“停課鬧革命”,在泥土中滾了好多年的人,面對高考這一天賜良機則有苦說不出來。國家從七十年代末起在許多大城市改革招工方法,實行考試擇優錄用,但這種進步措施對於因“文革”和下鄉而荒廢了學業的返城知青,包括病退、困退返城的知青,不過是一道難過的關卡。他們在關鍵時刻錯過了一趟班車,後來就趟趟被落下。
還有那些永遠留在農村的知青,他們活得更沉重,也許沉重到了這個地步,以至於不再能感覺沉重的分量。如果不是在有關知青的電視節目中留給他們幾分鐘的畫面,我們很可能完全想不起他們的存在,想不到歷史大潮流會把人衝得那麼遠,那麼七零八落,一些人徹底改變了自己的生活軌跡,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怨,有沒有悔?
無論如何,對上山下鄉中生育過兒女的人來說,做哪種選擇,都必然會留下遺憾,可是,當他們把為人父母的擔子真正放到肩上,他們就必須把眼光放遠,從更長遠的角度去考慮生活。
就在韓盼一心學習,希望畢業後謀得一份好工作養家期間,唐援朝一直在追求她,“我知道,這幾年,你身上肯定發生了一些故事,我要告訴你的是,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在意,這些年,你受苦了,以後讓我來補償你,好嗎?”
自她回來,唐援朝總來家做客,他為的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更是一致看好,持鼓勵態度,大家都不能理解韓盼為什麼始終不答應,只拿要好好學習做藉口。
直到越戰打響,唐援朝所在部隊要開赴前線做戰,此去生死難料,“如果我能平安歸來,嫁給我,好嗎?”臨行前,他最後一次向愛人求婚。
至此,韓盼終於鬆口,兩人約定,如果他得勝歸來,立即成婚,“援朝,你一定要回來,就算是沒了胳膊缺了腿,我伺候你一輩子。”
人沒有受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老人們都這麼說。
事過境遷,回望來時路,苦難已經漸漸被時間淡化,反而是一些溫馨的感覺越發的清晰。
畢業後第一時間,韓盼就宣佈了自己有一個兒子的事實。
鄰里街坊親朋好友知道後,背後議論紛紛。
“山裡面,沒見過世面的,連學都沒上過的孩子,領北京城那不是丟人嗎?”
“就是,老韓夫婦倆,就這麼個寶貝女兒,鬧出這事,這不給父母添堵嗎?”
“現如今都成家了,老唐家也算是高門大戶了,突然外面領一大孫子回來算怎麼回事?虧得援朝那孩子好性,肯一遍遍陪她跑那山溝溝。”
“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該有十好幾了吧?過來是上學還是進廠做工?整出點是非,坑得可是她自己,老唐和老韓也得跟著丟人……”
韓盼知道,背地裡,有許多閒言閒語議論紛紛,父母和公婆也跟著受累,他們雖然沒說什麼,她卻沒辦法不感覺愧疚。而這其中,始終站在背後她的唐援朝,給了她最大的支援。
她跪在父母面前,淚水長流。
韓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