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苦難,讓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擁有如此成熟理智的心態?在他被迫快速長大的背後,隱藏著多少無法訴諸於口的辛酸?早熟的孩子在自給自足的世界裡,只有自己為自己解縛,難過的時候也不可以放肆的哭泣,也要像一個成熟的大人一樣的隱忍。大山,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他的心還是像孩子一樣的柔軟,但他的意志裡已經有了一種叫做堅強的韌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因,不管什麼樣的不得已,最終承受最大苦果的,往往是少不經事的孩子。如今他已經長大,大的有足夠的見識,自己獨立去處理各種複雜的人與事,他要底要怎麼做,才可以讓他暫入放下堅強,放心的去倚靠他呢?
大山愣了一下,慢慢反手回抱,他聞到了,那股從來不曾接觸過的、來自成熟男人的體息,那有力的擁抱、那寬闊的胸膛、和那麼渾雄有力的心跳,這、就是他從來無緣接近過的父親的感覺嗎?父親的擁抱,原來是這樣的充滿力量,有一種無言卻可以意會到的深沉的憐惜之情!
有一個人,他會在你剛剛學習走路、學習騎車摔倒時,默默心疼;他會在你剛剛學會叫爸爸、拿回第一張獎狀時,興奮得難以入睡;他會在你生活不順、感情受挫時,恨自己沒能保護好你;他也會在你因為學習、工作或是婚姻遠離他時,獨自傷心。有一個人,他決不會在你面前表現難過與脆弱,他從頭到尾讓你看到的只會是笑容與堅強,不僅因為他是一家之主,更因為他想做母親和你的依靠。
這個人的名字,就叫做父親!
父親,多麼熟悉、又是多麼陌生的一個字眼,大山深呼吸,極力想壓抑下鼻中的酸楚,最後還是溼了眼角。
“大山,跟唐叔回北京吧!”
唐援朝終於鬆手,這個戰火洗禮過的鐵漢,真的動情了,“北京有你的外公外婆,有唐叔和媽媽,還有,唐叔的父母、你的爺爺奶奶,唐叔保證,大山,所有人,我們所有人都會好好照顧你和小潔。”
大山一口氣灌下整杯啤酒,壓抑住胸中正翻滾的熾熱情感。
“唐叔,你知道,瀋陽這邊有服裝公司,我們不可能說走就走。”
“把公司搬到北京,或者在北京再開一家,這邊做一個分廠。”唐援朝握住他的手,正色道:“到了北京,唐叔和媽媽方便就近照顧你們,再說,你不是要報考北京的大學嗎?你現在已經是高中生了,也沒剩多長時間,現在著手做這件事,正是時候。”
這個問題,大山也想了很久,說實話,自打電視上的廣告播出以後,反響極好,東方元素和金土地的招牌,算是在全國打響了。後者還好說,自有來自天南海北的個體戶過來拿貨,前者面對的是高階客戶,最好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開專賣店,這方面,人脈也好關係也好,他們都不具備獨立操做的能力。以前年齡小,瀋陽這個地方,幾個老人家的幫助和扶持下,平平安安發展的倒也順利,如果是面對全國這個大市場,他們勢必要面對各方面的壓力和挑戰,攤子鋪的太大,步子邁的太快,接踵而來的種種問題,這些他都必須考慮。
“唐叔,我和小潔,我們可以去北京,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好,你說,不管什麼條件都好商量。”唐援朝很興奮,自打聽說兩個孩子獨自創下這麼份家業,他和韓盼就很擔心,擔心大山以公司為藉口拒絕去北京,現在聽他口氣鬆動,心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北京方面我和小潔都很陌生,我希望唐叔能幫我們找一塊合適的地方辦廠,資金方面我們獨立解決,服裝廠的大小事務也一樣。再就是,”大山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和小潔要自己住。”
“頭一條好辦,唐叔本來就這麼打算的,可你和小潔自己住?這不行!”唐援朝堅決反對,“你們是兩個未成年的孩子,以前那是沒辦法,北京現成守著一堆親戚朋友,把你們兩個孩子推出門,像話嗎?你媽媽……”
“唐叔,”大山打斷他的話,插口道:“我和小潔,已經習慣獨立生活了,學習、廠裡的瑣事,瞧,我們有很多事要做。我們忙起來的時候,都需要一個安靜的不受打擾的空間。我知道唐叔和媽媽很想和我們住一起,希望可以照顧我們,這些我都理解,可是唐叔你也要理解我們,現在正是服裝廠發展的關鍵時期,小潔的設計不能受太多打擾,我在她身邊照顧就足夠。”
他擺擺手,“唐叔,不要說什麼我還是個孩子,這幾年,我把自己和小潔照顧的很好,你也看到了,不是嗎?我和小潔自己住,閒暇時,我們可以去看你們,你們也可以來看我們,很方便的。唐叔,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