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不得不同她道別離開。陳老爺子和丁老爺子仍舊留了下來,兩位老人搬去了他們的四合院居住,跟醫院裡的醫師請教了一堆食補方面的知識,然後高價請了一位擅長烹飪的老阿姨,每天變著花樣的煮東西送來給她吃。
董潔醒過來這麼久,雖說臉上一直掛著微笑,私心裡對那個把自己害到今天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實在是恨到咬牙切齒。況且,除去全身不得動彈,她另添了偏頭疼的症狀,疼起來那絕對可以說“頭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醫生不許她吃止疼片,可是針灸緩解實在太費時,並且疼的狠了,便會嘔吐。又因為她不像別人,想吐的時候可以探身彎腰,她只能躺在床上,一個不小心便會吐到床上且嗆著自己,甚至發生窒息的危險。每每難受到極點。她忍不住就想追問:把她害成這樣,那個兇手有沒有受到懲罰?
如果換了同齡地小姑娘。或許早就叫嚷著要哥哥幫著懲罰壞人了吧?董潔也想啊,身上難受的的時候,也想做個任性的小姑娘耍一回脾氣,人在煩燥時,總會習慣性把氣撒出來,鬧的旁邊人也跟著不痛快。可是。長輩們盡心盡力了,她憑什麼朝人家使氣?至於大山——快要為她操碎了心。她又怎麼忍得下心去追問兇手地事?倘若事情處理的不盡如人意,豈不是讓已經受了很大打擊地哥哥另添一份折磨?
於是,疑問幾次轉悠在嘴邊,都被生生嚥下。
終於瞅個機會,趁著陳老爺子和丁老爺子在。她跟哥哥說想吃他親手做的瘦肉粥。大山正為她吃不下東西煩惱,聞言大喜,把她託付給兩位老人家。自己飛快回家動手料理去了。
只是,兩位長輩怕驚著她,不肯多說,只道兇手就是那個曾與她有一面之緣的孫某人,為了錢綁了她,後來村人幫著把她從地窯裡救出來。那人卻在大家的追趕中,自己失足掉到山崖下,受重傷死掉了。
丁老爺子有點憂慮,大山手上到底染了血。他自己是軍人出身,早年軍旅生涯,直接或者間接死於他手上的不在少數,見慣了流血,自然不會像一般老人把它當然天塌了一樣的大事看。不過,哎,他過去也從許多官兵嘴裡,聽到第一次上戰場手上沾了血後地複雜心理,那近乎是一種殘酷的自我折磨。大山,他心裡怎麼想地呢?
“這些日子,因為憂心小潔的病,這孩子怕是挪不出太多心思,可你注意到沒有?他現在都不怎麼說話了,如果不想想辦法,真要成了塊心病……”他與陳老爺子兩個私下裡商量了多次,仍然想不出合適的時機進行勸解。“要說呢,小潔才是最合適勸說他的人,說的話大山也會認認真真聽進去。可是,小潔也太小了,現在又是這種情況,她再懂事,也理解不了哇……”
知道壞人得到懲罰,董潔心裡多少覺得暢快了些,也沒留心兩位老人家相視時流露出地憂慮,歡喜的跟拎著粥進來的大山打招呼。
“陳爺爺、丁爺爺,車在外邊等著,快回家吃飯吧。下午就留在家裡好好休息,小潔這邊有我……”
送走了兩位老人家。董潔笑著問道:“怎麼這麼快?你自己吃過了?”
大山把床搖起個坡度,自己坐到床頭地椅子上。“煮碗粥能費多大工夫?你又不喜歡吃新鮮瘦肉煮的粥,我用了火腿,粥裡沒放鹽,味道有點淡,醫生不是說你現在要少吃鹽?不過火腿末也有一點鹹味的,來,嚐嚐!”
綠綠的青菜碎,一點嫩嫩的蛋黃碎,白粥配著紅色的火腿末,上面再灑了一兩滴香油,熱騰騰冒著香氣。董潔卻需要用上十分力氣,才讓眉毛不致於緊緊皺起來。
“哥,等會吃,好不好?可能剛剛平躺的時間太長,胸口有些悶。”
又沒有胃口?這情形已經好幾天了,怎麼辦呢?大山忍下嘆息。“也好,現在正有些燙,放涼一些兒吃最好。”
他把碗放到床頭櫃上,坐的更近些,給她做四肢按摩。
董潔低聲道:“從前也見過殘疾人,看到堅強的會很佩服,可是打他們身邊經過也不會有特別的感覺。哥,我現在才突然認識到,做為一個健全人,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可以走路,可以說話,可以聽見聲音,可以看見各種各樣的風景……身體健康的時候,就覺得這些東西只是理所當然的平常事,從來不會去想,這世界上還有一些人,他們聽到不到聲音、說不出話、看不到風景、也沒有辦法用自己的腳走路!”
她看了看靜靜聆聽的大山,接著道:“有的人擁有許多東西還覺得不幸,因為他眼裡看到的,是有人比他擁有的東西更多,所以覺得自己很不幸,覺得上天很不公平。而有的人,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