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心愛之物,據說曾經是乾隆皇帝的御用之物。從各個角度打量它在光線下的光澤,語氣是一貫的不急不緩。
“李悠然,我久聞大名了。你在服裝紡織業經營了這麼多年,人脈關係當然不是我們新成立的小公司能比的,可是,我於樂江做事,有自己的想法,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指手劃腳。行業規則,不是哪個公司、哪個人說了就算的一件事!”
大山怔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好!”
於樂江的茶杯空了,一旁的高勝海急忙提起茶壺為他續上。
“我們高經理跟我說了,他從前得罪過你。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他惹出的那點麻煩,李總經理早已經很好的挽回了。現在他跟我合做,重新經營服裝公司,李總經理不致於因此記仇吧?大家一起喝杯茶。那段過節。就算過去了,以後各憑本事做生意,豈不是好?”
“真正稱得上仇恨,彼此間糾纏到水火不相容,自古以來,不外乎兩件事: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
除此以外,沒有什麼是真的不可以原諒。在你,在我,大家都一樣。要做地事能做地事那麼多,把精力放在仇恨和對抗上,爭一時之氣?”
大山搖頭,“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這樣,我們就放心了。”
於樂江笑呵呵道:“我們公司新近開業,高經理可一直捏著把冷汗,總是擔心李總經理會做出點什麼事來回報。我跟他講。用不著擔心,做大事的人,不會斤斤計較那點小事,讓他儘管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前天接到了李總經理的約見,這兩天他心又提了起來,剛剛緊張的都要流汗了,說話就有些衝,呵呵。我就說,李總經理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會攔著我們公司的服裝出口的。當然,我和紡織部和外貿部的人也打過交道。我們規規矩矩的照著稅率上稅,出口到國外,也算是做了一點稅收的貢獻,我想,不會有人跟我們過不去吧?”
張昊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於樂江態度並不友好,說話似軟實硬。他向來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主,他們此次約見,本是希望能與對方達成共識,不要低價出口,衝擊市場。以於樂江的脾氣。哎——
拜託二哥從中傳話的時候,二哥私底下提醒過他:從小就是天之嬌子的於樂江,從業後一直順風順水,奈何在京城這個圈子裡,同是高幹子弟,又同走經商路。本來素不相識的兩個人,總是被不經意間拿來比較。基本上,素有中國首富之稱的大山,無形中壓了他一頭。於樂江憋著一口氣,此次算是與大山間接交鋒,不管他們地本意是什麼,基本上,都很難會被他接受……
大山垂下眼簾,模仿的事一字未提。
提出來也討不了好,不過是把雙方的關係鬧的更僵。
你若無情我便休!
“走出國門,中國商人最大的競爭對手是國外的同行。最好的服裝品牌在國外,賣的最好的服裝,過去不是中國的產品,現在也不是,將來——”
大山輕笑一聲,彼此之間失和,當同胞是對手日防夜防,實在是本末倒置,也太分不出輕重緩急。如果大名鼎鼎地於樂江,只是這樣一個短視的人,那麼——也不值得做他的對手!
兩人目光接觸,於樂江眼睛眯了一下。
大山相信,他已經懂得了自己的意思。
“你們可以把我當對手,把我當成一生的對手,這都沒有關係。我從不都不認為,我自己是一個多麼聰明或者能幹的人,我只是認真和努力的做事,加上一點好運氣,取得了一點成就。我更希望看到,有一天,你們和更多的人,可以超越我,因為我們,都是中國人。”
大山站起身,“我送你們一句話:如果真的想把生意做到國外去,首先,得有國際性的眼光!”
“哥!”
董潔半臥在葡萄架下地躺椅上,鞋子早已經脫在一邊,蜷曲的雙腿上,豎著一個木製的畫架,正拿著筆,在上面鋪開的白紙上構思新的設計圖。
招手喚大山過來,自己往一邊讓了讓,示意他坐下歇息。
特製地躺椅足夠寬大,完全裝得下他們兩個。
董潔把畫架連筆一起遞到哥哥手裡,自己跳下躺椅,“等我一會兒。”
回屋拿了托盤,從冰箱裡取出一杯早已備好地自制的水果冰茶,水盆裡浸了塊雪白地毛巾,擰的半乾然後折成四方塊,想了想,另取了一盤水果,一併放到托盤上端了出來。大山正仔細端詳她的新設計。
設計是服裝的靈魂、是品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