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在河邊飛快地奔跑起來,一側是盈盈皎月,另一側則是陰陰樹影。風吹過她未乾的髮梢,拂過他的臉,他低頭一笑,望著懷中的她,沒有害怕沒有羞澀,眼中流露的是刺激和陶醉。
驀然便想起在自小在宮中遇到的各色美人。滿族女兒雖比漢人女子豪放些,卻也因了漸漸融入了許多漢族對女子的教育,致使她們都變得中規中矩起來。唯獨還會飛揚跋扈一些的大概也只有那個去年成為他八嫂的郭絡羅?舒蘭了。
不過那個小辣椒還是少惹為妙。
而此時懷中的這個小人兒,許是因為尚未被禮教所侵蝕,身上還保留著很多自然的風韻,令他不由自主地有些心動。
“你叫什麼名字?”他好奇地問道。
“都說了我是狐仙,自然叫狐兒。”她的謊話說得非常自然,繼而又抬頭問他:“你呢?”
胤禟淺笑,她不同自己說真話,自己自然不能讓她佔去便宜,於是回道:“我在家中排行第九,你可以叫我——”
“阿九哥!”她搶過他的話,甜甜地喚道。
他欣然一笑,被她的聲音喚得心中癢癢地。心想著還不能小瞧了她,年紀不大,卻是很會討人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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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哥,我家就是前面那個院子,你放下我吧,若是被別人看到了,我額娘會生氣的。”她指著前面一處普通的院落說道。
胤禟看了一眼,點點頭。
她靈敏地從馬上跳了下來,亮晶晶地眼睛滿是興奮之色,悄聲道:“阿九哥,我第一次偷跑出來玩得如此刺激,還騎了馬。明兒是七夕,街上有廟會,還可以到河邊放河燈,阿九哥,你還能出來帶我玩嗎?”
望著她眼中的期盼,他不忍拒絕。而且京城的熱鬧是自小看遍的,這盛京是如何他也想去瞧瞧。
“只要你能出來,我自然也能。”他笑著回道。
“好,明晚我還在河邊等你。”
她開心地說完,轉身便跑向對面的側門,輕輕推開,一個更小一些的女孩站在門裡,小聲問道:“姐姐,你怎麼才回來?”
“噓——小聲一點,額娘睡了沒有?”
待門輕輕闔上,再也聽不見裡面的聲音。他微微一笑,心想著倒是個可人兒的丫頭,如果能在自己身邊就好玩了,可惜……他搖搖頭,掉轉了馬身離去。
慕爾登額躺在床上,一會兒踢掉毯子,一會兒翻身坐起,腦海裡全是那個笑起來很是傾國傾城的“阿九哥”。蘇嬤嬤說繫著黃腰帶的便是皇子,那麼他一定是皇九子了。
不知,遠在京城的皇宮是何樣的呢?她雖在京城出生,然而不到兩歲的時候便隨母來了盛京安居,對京城的印象僅限於那個每年只來看她們一次的阿瑪。
她知道她的瑪法、阿瑪、額其克都在京城裡做大官,住的是大房子。她痛恨他們,為何她的阿瑪會捨棄她們母女二人不顧?
致使額孃的羸弱身體抵擋不住寒冬,常常臥床不起。致使她飽受欺凌,被人嘲笑。
她要回到京城去,那是本應她存在的地方。當然,並不是索府,而是一個更有權力的地方。
她要報復所有欺負她們母女的人。
而不知這個皇九子,是不是這樣一個契機呢?
想到他,又輕輕笑出了聲,她倒是蠻喜歡這個人呢,第一眼見到他,便移不開目光了。
在床上折騰了許久,終是累了,這才懷著一顆雀躍的心,帶著對明晚的期待,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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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又是一年七夕,天上,有牛郎織女相會,地上,有神仙眷侶無數。
她望著車外旖旎的景色,手中攥緊了那兩條手串。
既然是在這一日開始,便在這一日結束好了。
“格格,馬車行不過去了,前面那條街人太多。”扎布敦的聲音打破她的思緒。
“你在這裡等我,我速去速回。”慕爾登額靈敏地跳下馬車,朝河邊走去。
幸好這裡距河邊並不算遠。剛到橋下,便見胤禟一身青藍長袍立於橋頭之上。她的腳步一頓,這還是自落水恢復記憶後第一次見到他。
胤禟低頭見她駐足不前的樣子,心中難掩後悔。想著定是自己那日魯莽的行為嚇到了她,以至於他每日前去探視,都被拒之門外。後來她竟直接躲回了索府。
“我還以為你會掉頭回去呢,身子可有養好?”待她走近,他才狀似玩笑地說道,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