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只靠著一種求生的本能在山谷不斷的前行。兩邊都是高高的山峰,天空像一塊奇形怪狀的蓋子一樣懸在頭頂,彷佛隨時都有塌下來的可能。那種無處不在的壓迫感,總是讓我想起夢中那個巨大的黑影。
黑暗背後是一張屬於魔鬼的臉。
我心中又是一緊,下意識地握緊了羽辰的手。
荒涼的深山中沒有道路,我們只能沿著山腳前進。山頂是上不去的,這些山峰怪異地陡峭著,植被稀少,滿眼裡都是嶙峋的山石和黃土。我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管我們後退還是前進,都始終無法回到原來的道路上,而計劃中的路線上並沒有這樣連綿巨大的山脈。我們找不出迷路的原因,每個人的手機也沒有訊號,連緊急號碼都無法撥通。
難道我們真的會困死在這裡麼?
沒有人會回答我。連我自己也不能。
突然的想笑。死亡未必可怕,誰知道死了是不是會比生活在這人間地獄更好。
“笑什麼呢?”陸小顏經過我的身邊,歪著頭問,憔悴而有些驚恐的神色。
我微微地搖頭,不看她,看羽辰。羽辰也望著我,臉上是一貫的微笑。
總有希望的。找不到希望,那麼就自己去製造。佛家說轉世輪迴,沒有徹底的毀滅,又如何入得了六道。
“快!你們快來看!這裡有個村子。”前面傳來吳越的聲音。
我們抬頭一看,他和宋嶽然正站在山腳的拐角處,雙手亂揮,激動無比。
李牧和陸小顏搖晃著奔過去,順著吳越指的方向看了看,發出幾聲大叫來。羽辰拉著我轉過那山腳,只見山脈向兩邊一分,呈圓形圍出一個山谷,到了正對面又對接到一起。一些低矮的農舍三三兩兩地散佈在山谷裡,加上蔥蘢的樹木和地面的綠色,和山上一片壓抑的灰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走了這麼久,在我們的體力耗盡,精神也面臨崩潰的時刻,總算找到一處有人煙的地方了。
羽辰長長得出了口氣。我倚著他,看著那隱隱約約的山村,眼皮突然莫名的一跳,滿眼的景象在瞬間變了一種灰黑的顏色,或深或淺,浮雕般凸現出一些模糊的線條。
一種莫名的恐懼和興奮洶湧而至,讓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走吧,都跟上,別掉隊了。”
大家已經開始朝山村進發,宋嶽然走在最前面,回頭喊著,眼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來,在我的臉上停頓了一瞬。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宋嶽然經常用這種眼神偷偷看我,被我發現了,就立即移開視線,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我不好給羽辰講,也不好發作。什麼時候落在我手裡,才讓他好看。
我看著宋嶽然的背影,心底裡發出幾聲冷笑。
天色越來越暗,彷佛跳過了黃昏,就要直接進入黑夜。
一條一兩尺寬的小路從我們過來的山腳那邊筆直地延伸向村子,路兩邊是大片的已經荒蕪的田地,長滿半人多高的野草,把小路夾在中央,連路面也幾乎要被淹沒了。
“小心點。”宋嶽然走在前面,拿著一根揀來的枝條不斷掃打著兩邊的草叢。陸小顏和李牧吳越三個人的精力似乎恢復了不少,在前面低聲說個不停。
“哎,總算看到條路了。”聽見吳越道。李牧也搓著手道:“是啊,晚上咱們可得好好的吃一頓,這兩天——”
“咳咳……”宋嶽然突然大聲得咳嗽起來。李牧陡然住了嘴,陸小顏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極不自然地笑道:“哎,要是晚上能再洗個澡就好了,是吧。”我也望她一笑。她趕緊回過頭去,抬手看了看錶,又看看不遠處的山村,疑惑地道:“怪了,都七點了,正應該是吃晚飯、乘涼的熱鬧時候,怎麼那村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下。
“是啊,沒有炊煙,也太安靜了些,這……”不知誰小聲地說了句。
“別亂說話,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沒人,那些房子還不早就塌掉了。”宋嶽然勉強一笑,說著繼續往前走去。羽辰不知道在想什麼,只牽著我的手隨著他們前進。
但是,我們已經離的這麼近了,還是聽不到一點聲音。
不僅人聲,連家禽牲畜的聲音都沒有,更別說看到什麼活物。只有周圍在微風中搖晃個不停的野草,偶爾發出簌簌的聲響。
我盯著那越來越近的山村,心裡更加不安起來。陸小顏也不再和他們說笑,一絲恐懼的神色又重新爬上她的臉。
六個人一下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