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是如何的孤僻陰鬱。
錢永心存一口狠氣,同樣是伺候人,當然要伺候世上最尊貴的人,皇帝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
熬過豬狗不如的日子,終於小有所成,做了一宮太監。卻沒曾想被上面給指派到一個活死人墓飛羽宮,伺候一個男生女相的不受帝王待見的男妃。
錢永心中那叫一個恨,消極怠工幾日,見帝王對這人不聞不問,踩高捧低的心不甘寂寥,一腔怒火統統往戚羽身上潑。
什麼話難聽,便說什麼,滿臉恨意的看向躺在床榻上假寐的少年。
戚羽睜開眼掃向在一旁張口怒罵的錢永,幽幽嘆息:“吐沫星子噴了一地,罵的嗓子冒煙,即便你用吐沫將飛羽宮給埋了,你又能耐本宮如何。本宮照樣吃吃喝喝,臥睡自如。有這噴人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將本宮一棍子給打死來的實在,除非你有本事讓本宮悄無聲息死去,不然你浪費再多唇舌,在本宮看來不過是個跳樑小醜。”
錢永當時真想一把掐死眼前這個妖孽,奈何身為奴才,還沒那個通天本事。
戚羽微笑著看向他,十分認真的建議道:“等你爬到內務府總管,能轄制後宮排程,再來本宮面前耍威風吧。”
錢永怔愣住,戚羽看像他的目光就像一個傻子:“蠢笨的無藥可救了,憑你的圓滑的手段,按理不該分配到本宮這邊,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可曾仔細推敲過,連這點都想不通,還妄想向上爬,當真是可笑至極。”
薄薄的眼皮子一掀,紅口白牙間吐出一個陰森森的字:“滾。”
周身慵懶隨遇而安的氣勢陡然一變,曲起一條腿,斜倚在床頭,看向錢永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錢永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間房門的,烈日下只覺的腦袋昏沉,全身發寒,瞳孔劇烈縮了幾下,剛才那人哪裡是不足弱冠的少年,簡直就是一條天下間最為劇毒吐著長信的陰毒毒蛇。
正走著路的錢永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饒是事情已過去幾個月,那刻骨的寒意依然隱藏在骨髓深處。
錢永無可奈何一笑,被攆出飛羽宮的時候,他堅持多年的信念瞬間更動,只有效力在這樣陰狠毒辣的主子身邊,才能走的更遠,登的更高,看到更多的風景。
正回憶過去點滴,斜地裡走過一人,錢永思緒回籠,臉上換上親厚的笑容,看向來人。
李長安走上前幾步拱手:“不知錢公公欲往何處?可有空小酌幾杯。”
錢永忙托起李長安的手,親熱萬分地道:“長安何須如此見外。”
湊近李長安耳邊,壓低聲音道:“說句交心的話,你我同為李三順公公的徒弟,關係再是親厚不過了,放眼整個宮裡,我最相信的人便是師兄你,其他那起子趨炎附勢的人,不說也罷,不過是見我如今發達了,一窩蜂耳朵過來捧腳罷了。”
錢永搭著李長安的背,相攜往內務府行去。
戚羽在飛羽宮裡操練宮人,忙的是熱火朝天,戚湛躺在能並排躺下十個成年男子的碩大龍床上,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睡不著,契闊高朗的宮殿在夜裡顯得分外的寒涼,少了少年溫度味道的龍床原來是這般的空曠。
睜眼看著龍床欄杆上二龍搶珠的圖案,長長吐了口濁氣,翻身穿衣下床,一氣呵成,匆匆忙忙趕到飛羽宮,將正寬衣解帶準備歇下的少年,抗到肩頭,丟到御輦上,戚羽看著額頭佈滿細密汗珠的戚湛,無奈一笑,拿袖子幫他擦去汗水,嗔道:“趕這麼急做什麼,我剛準備換下衣服,沐浴好了回去呢。”
戚湛將腦袋埋在他肩窩處,悶悶不樂道:“一個人睡不著。”
耳邊是男人撒嬌的聲音,戚羽心瞬間柔軟了,呢喃道:“我何嘗不是,往常讀書常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今兒才真正體會這話是何解。”
戚湛抬頭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眼裡的喜色幾乎溢了出來:“我亦然,累了一天,回去我替你擦背解乏可好?”
“好”。
這廂忙碌著沐浴更衣,一派溫情脈脈的美好畫面,城裡朝陽街一戶門口高掛白燈籠的大宅裡,氣氛不是那般溫情了。
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抬手揭下臉上的面具,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將被子放回桌子上,看向站在燭火陰影下的男人。
“時辰不早了,師尊忙碌了一天想必也是乏了,回去歇下吧。”
白衣男子走到門邊開啟房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陰影下的男子久久不曾有動作,靜謐的房間內不時響起詭譎的嘶嘶聲,聽在耳裡,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