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橫思索間,聚義山莊的莊主向仁也是踉蹌上前,他雖頗具仁義之名但不通武功,剛才的混亂卻是讓他吃足苦頭,額角仍殘留著血跡,從他走動的身形來看,身上定也受了些傷,對如許年紀的老人來說,實在有些難以招架,惹得眾人紛紛同情慰問。
憐橫面向眾人道:“我來此之前,也經過多個地方,也有很多殺人奪財的慘案似乎都跟這新起的天羅教有關,再加上今日其教眾伺機暗害各派中人,故而天羅教是武林共敵已無異議,也需各位同道齊心合力才能除去。”
滿場群雄聞言都是齊聲贊同,展風心中卻湧起絲絲異樣之感,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只是默然聽著。
憐橫望了展風一眼續道:“至於關於各派長老被害之事,我可在此保證並非展風所為!”
一言既出,眾人不禁低語不已。
趙傳終於禁不住出聲道:“這賊子,這展風是天羅教的少主,前輩說長老被害之事非他所為,趙某人自然相信,只不過,恐怕與他也有些關聯,所以,前輩也不應放過他,再者,天羅教為害武林,正可用他來祭奠已故同道的亡靈。”這正是左丘先前所言之意,此時被趙傳提出,他也是頷首贊同,場下群雄都是熱血男兒,見慣生死,多數也無異議,而出現天羅教奸細的各派更是揚聲叫好。
憐倩兒見此,驚容又起,輕輕靠向憐橫,希望他能不要贊同此意。
展風心中忽地升起無力之感,形勢如此,他又有何辯解之法,憐橫的意外到來已讓他湧出一絲希望,並非畏死,而是他因那句實實在在的“少主”的稱謂,讓他想到父親可能真的未死,母親呢?是否也是如此?想到此處他又怎能渴望能夠真正見上他們一面呢?
憐橫知道群雄之意,心中一沉,揚聲喝道:“展風此人涉及江湖日短,尚無劣跡,縱然真是天羅教之人,也不能因此將他治罪,凡事均需已實證為憑,否則,我們正道又何異與那些歪門邪道?”這番話中是他暗使真力發出,震得眾人心神都是一顫,實在無法反駁。
展風見憐橫如此維護,心中感動。
憐橫見群雄面面相覷,緩和語聲又道:“但,此事既已將他牽涉在內,自然也不能就此善罷甘休,老夫提議,他若是不能在明年華山之會上將真兇授首,便以同犯作處,各位若還有更好的提議也可一併提出,供大家商議。”
此言一出,群雄面色果然緩和些許,此時正值十一月初,距次年華山之會的六月九日尚有半年多的時日,雖說時間稍長,但眾人也知,能將各派長老殺害仍可全身而退的兇手必然也是非同小可,如此算來,時間甚至倒有些緊張了,況且此事也關係到各派利益,能多一份力量檢視也是不錯,便都不再多言。一些昔年深受憐橫恩澤的小門派更是齊聲贊同。
展風也被憐橫這一語驚得一怔,隨即又見場上已有人開始贊同,雖知此事難度極大,但心中仍是感動不已,至少他已有時間能夠查明天羅教的真相,這更是他迫切想要證明的。
向仁從一旁的椅上站起道:“老夫也同意琴聖所說的。”他輩分不低於憐橫,且在武林中恩義頗重,此番話說來也是令一眾遲疑的群雄點頭同意了。
眾人中惟有趙傳、左丘等少數人並未表態,面上陰沉,但他們雖有異議卻不好悖逆群雄,只得默不作聲。
憐橫見多數人均無異議,望向展風道:“你可有什麼問題?”
展風能得此機遇從此事中解脫出來,雖說仍未完全瞭解,卻也遠勝先前,怎會有異議,恭敬應道:“展風願意接受。”
憐橫點了點頭,面上也是逸出笑意,憐倩兒更是喜在心中。
肖破望了眼被縛的各派奸細問道:“前輩,覺得他們應如何處置?”
憐橫尚在思索,柳雪飄已接道:“不如趁群雄同在,一同審問關於天羅教的訊息吧!”
眾人尚未表出意見,白雲道長卻不禁出聲道:“老道以為,他們多是各派子弟,定然也知道不少派中的辛密,不宜公然審問,交由他們先前的門派處置最好,對於天羅教的訊息,可與日後擇時相互傳遞。”他威名頗重,又思慮得當,眾人也無異議。
憐橫也是點頭道:“正該依道長所說。”言罷,先前所屬各派的弟子便被分別送回原派處置,再無異議。
展風微一遲疑,向肖破道:“我的佩劍……”
肖破一愣,點了點頭,招招手,立在附近的一名弟子將手中所持的佩劍遞上前來,暗黃色的劍鞘,暗黃色的劍柄,暗黃色的劍穗,正是秋寒劍!
展風心中一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