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未創立宗派,別立門戶,但出自羅玄門下之人,都應該奉我為主,咱們今昔身份,已然大不相同,別說是你,縱然是冥嶽嶽主,論師承道統,她也該讓我幾分……”
她微微一頓,又道:“念咱們相處過一段時間,今日我網開一面,不傷害你,快些去吧!這柄劍既非你之物,那就由我暫時儲存,日後遇上原劍主人之時,我再代你還她就是。”
唐文娟似是已被梅絳雪的武功、氣度所懾,不敢再出言反駁,轉過身子,急步而去。
梅絳雪忽然大聲喝道:“站住!”
唐文絹怔了一怔,但卻依言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什麼事?”
梅絳雪道:“把你的外衣脫下,借我一用。”
唐文娟柳眉微聳,搖頭說道:“你說笑了………………”
梅絳雪嬌軀疾欺而上,冷冷接道:“哪個和你說笑,我說的都是實話,脫也得脫,不脫也得給我留下。”
唐文娟怔了一怔,道:“好吧!”
緩緩脫下外衣,遞了過去。
梅絳雪伸手接過衣服,說道:“你走吧!”
不再理會唐文娟,披上外衣,手提寶劍,徑自下山而去。
葛煒低聲對葛煌說道:“咱們追上去,她要走了。”
葛煌奇道:“縱然要走,也該給咱們打個招呼再走不遲。”
葛煒道:“她生性異常冷漠,說一不二,出口之言,不論遇上何等險苦的事,也是不肯避讓,咱們得快些追上去了。”
葛煌應了一聲,遙遙相隨在梅絳雪身後而行。
梅絳雪也不迴避,生似不知兩人隨行一般,一口氣走出了七八里路,才陡然停了下來,目光一掠兩人道:“你們兩個人跟著我幹什麼?”
葛煒先是一怔,繼而淡然一笑,道:“我們遠遠相隨,以便保護姑娘。”
梅絳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兩個大男人,緊跟著我走,如何能行,世界這等遼闊,何處不可安身,日下你們危境已度,不用再跟我走啦!”
葛煒突然長長嘆息一聲,道:“姑娘認為在下緊隨不捨,只是為了想躲在姑娘的翼護之下嗎?”
梅絳雪道:“這我怎麼知道?”
葛煒道:“在下相隨姑娘,心懷兩大目的。”
梅絳雪道:“說來聽聽。”
葛煒道:“我和哥哥,學了這麼龐雜的武功,不解之處甚多,常和姑娘在一起,也好討教一二,再者常伴姑娘身側,聽候差譴乃在下一大心願……”
說話時兩道眼神凝注在梅絳雪粉臉之上,眉宇間,流露出無限企求之情。
梅絳雪呆了一呆,道:“不行,年輕男女,如何能長久相處,日後傳到江湖之上,定然要惹出甚多閒話。”
轉過身子,急急向前奔去。
葛煒回頭望了哥哥一眼,放腿而追。
葛煌緊隨葛煒身後,三人風馳電掣一般,一口氣跑出了十幾里路。
梅絳雪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只見兩人仍然緊緊的追在身後,不禁大怒道:“你們兩人陰魂不散,跟著我幹什麼?”
葛煒口唇啟動,但一時間,又想不出適當措詞,只好默然不語。
梅絳雪冷笑一聲,又道:“你們再要苦纏著我,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緩緩轉過身子,又向前行去。
葛煒呆了一呆,又舉步追了上去。
翻越過兩座山嶺,到了山口處,只見一座大樹之下,坐著一男一女,正是方兆南和陳玄霜。
兩人似是極為疲倦,倚在樹上,熟睡了過去。
梅絳雪心頭微微一震,緩步走近大樹下面,只見兩人雙目緊閉,鼻息輕微,睡的似是甚為香甜。
陳玄霜的身側放著長劍,樹上血跡斑斑。
顯然不久之前,在這大樹之下,經過了一場劇烈的戰鬥,兩人雖把強敵擊退,但人也累得疲勞難支,倚樹熟睡了過去。
梅絳雪緩緩伏下身子,撿起了陳玄霜身側的長劍,心中暗暗的忖道:“我此刻如要殺她,只不過舉手之勞。唉!她奪去我的丈夫,殺了她,那也是應該之事。”
長劍一揮,直對陳玄霜前胸刺去。
光耀的寒芒,將要觸及陳玄霜前胸之時,突然心中一動,收回了寶劍。
梅絳雪暗道:“我此刻如若把她殺死,方兆南勢必要恨我入骨,這一生一世,也別想解開我們之間的嫌怨了。”
她緩緩的垂下了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