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把竹杖在地上亂敲,催迫快走,前面一人似是不得不放快腳步,片刻之間,已到石洞下數丈之處。
這當兒.方兆南已看清楚前面之人,是挾持自己重來九宮山尋訪知機子言陵甫的笑面一梟袁九逵。
只見袁九逵雙手已被反捆,言陵甫左手握著一條五六尺長的繩頭,右手提著竹杖,隨在身後而行。
方兆南看得暗暗笑道:“這位橫行江南道上的綠林盜首,現下被人家如此的擺佈,如若被他的屬下看到,只怕再也不肯受他的領導了。”
忽然心中一動,忖道:“言陵甫醫術精深,或能療救得了老人傷勢,不如請他上來,替這老人醫治一下。”正待出口召喚,忽見袁九逵停下腳步,仰臉向上望來。
方兆南迅捷的一閃身軀,隱入洞側,凝神靜聽。
谷底傳上來袁九逵的聲音道:“在下確實不知‘血池圖’的下落,你執意不信,叫我有什麼法子?”
言陵甫大聲怒道:“我言陵甫豈是受人欺騙之人,不說出‘血他圖’的下落,你就別想活命!”
袁九逵道:“生死豈足以威脅幹我,要殺就殺,但這般羞辱於我,可別怪我要出口罵人了!”
言陵甫道:“只要你帶著我找到‘血池圖’,我就放開你的雙字,隨你到那裡去,我也不管。”
此人語無倫次,說來說去只要尋找“血池圖”。
方兆南聽得一愣,暗暗嘆道:“此老人醫術絕世,才智超人,我初次和他相見之時,一派仙風道骨,是何等超逸的清雅之土,想不到為一幅‘血他圖’竟使他憤急成瘋,落得這般模樣……”
正嘆息間,只聽袁九逵說道:“你對我有著療傷救命之恩,但對我也有無與倫比的羞辱,恩怨已兩抵,我如殺了你,可算不得恩將仇報?”
言陵甫大喝道:“那來的這麼多廢話,快帶我找‘血池圖’去。”
但聞袁九逵陰森森的冷笑了一陣,道:“在下雖然知道那‘血池圖’存放之處,但是隻怕言兄不敢去取。”
言陵甫道:“誰說我不敢去取?”
方兆南聽得心中一驚,暗道,“言陵甫瘋瘋癲癲,如果袁九逵存下害他之心,那可是極易之事,此老對我不錯,我豈能坐視不管?”
正想現身而出,忽然又想到石洞中銀髯老人的安危,轉頭望去。只見老人頭上汗水滾滾而下,如水澆頭一般。
忽聽言陵甫叫道:“你要攀這山峰作甚?”
谷底傳來袁九逵的冷笑,道:“‘血池圖’存放之處距此甚遠,越峰而過,可省去不少路程時間。”
方兆南暗中運集功力準備,一面想道:“如若言陵甫聽信了袁九逵的話,越峰而過,勢非發現這座石洞不可,他兩人武功,均在我之上,我要如何方能把人擋拒洞外?”
那知言陵甫竟是不肯上當,大聲說道:“此處懸崖如削,要想攀上峰去,勢非解開你被縛的雙手,咱們向前面走走,找到斜度較大之處,再越峰而過不遲。”
他雖然瘋瘋癜癲,但還來到神智全迷亂之境,偶爾還有對事判斷之能。
但聞步履之聲,逐漸遠去,兩人似又向前行去。
寒風越來越大,片片雪花飄舞而下,他呆呆坐在洞口,望著飄落的雪花出神,想著連日的際遇,直似經歷了一場夢境。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忽聞身後響起了那老人的聲音,道:“我傳授你的劍招,可都學會了麼?”
方兆南迴頭答道:“老前輩所授劍式,精妙繁雜,晚輩下愚之質,自習了數遍,竟越練越覺繁難。”
銀髯老人臉上浮現出難得的微笑,道:“這也不能全怪你,那十二劍式,乃是群集天下劍術精萃之學,其變化奇奧自非短期內所能領悟,只要你能把十二招劍式熟記胸中,不停練習,劍招自會隨你的功力增進而加入威力,至於其中的變化,等你劍招熟練之後,自然能體會出來……”
他忽然住口,回頭望著孫女,凝目注視,臉上逐漸泛現歡愉之色。
方兆南心中甚感奇怪,不知他何以高興起來,靜心聽去,忽然聞得一種極其輕微的嘟嘟之聲。
再瞧向那樓衣村女,只見那臉紅似火,全身不住的微微顫動,看樣子似在強熬著極大的痛苦一般。
忽聽她“哇”的一聲大叫.秀髮一陣波動,仰身向後栽去。
方兆南大吃一驚,縱身而起,直撲過去,忽聽那銀髯老人急聲叫道:“不要動她!”
方兆南雙手已探出向那縷衣村女抓去,聽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