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
方兆南道:“我還沒有說出口來,你自然不知道了。”
陳玄霜嫣然一笑,縱身躍下,兩人坐息之處,四面都是山壁環繞,不受嚴寒風雪侵襲,卻仍然生著滿地青草。
陳玄霜躺在草地之上,望著天空幾片飄浮的白雲,只覺人生變幻,際遇,有如無際藍天上的浮雲,飄泊難定,感懷身世,不覺悲從中來,兩行晶瑩淚珠,奪眶而出。
方兆南也正在暗暗的想著心事,九宮山中連番出入意外的際遇,延遲東歸日期雖未逾越三月限期,但距屆滿只不過四五日時光,不知被那怪摳留居石洞的瑛師妹,該如何望眼欲穿了……,
如若那怪嫗不守限約,或是她那殘損的身軀,已無能再支撐下去,會不會遷怒於師妹,而把她傷在手下……
轉頭望去,只見陳玄霜淚水下停的滾下雙頰,趕忙勸道:
“陳老前輩已經逝去,哭有何補呢?”
陳玄霜道:“從我記事之日,就只有爺爺一人教養我,可憐我連父母容貌也未見過一面,如今爺爺又棄我而去,茫茫世界上,只有我一個無依靠的女孩子,這孤苦無依的淒涼景況,你要我何去何從?“
方兆南道:“人世問淒涼之事太多,這孤苦無依又何至姑娘一人?”
陳玄霜拭去臉上淚痕,挺身坐了起來,道:“怎麼?難道你也和我身世一般……”
她本想說一般淒涼,但話將出口之時,忽然覺出這幾句話,有些不妥,倏而住口。
方兆南道,“我雖託福皇天,父母健在,但我卻眼看一件比姑娘際遇更為淒涼之事……
陳玄霜道:“世上千千萬萬的悲慘之事,但如非身受之人。只怕難以體會出箇中痛苦。”
方兆南道:“那人雖非我生身父母,但卻是我授業恩師,師倫大道,傳藝情深,比起父母之恩毫無遜色,唉!他們際遇之慘,比姑娘有過之而下及,全家老幼盡遭慘殺,只餘下一個比你稍大的女孩子……”
陳玄霜道:“那一定是你的真師妹了?”
方兆南道:“你也不是假的啊!陳老前輩在十餘日中傳授我武功,縱用上三五年時間,也難學得。”
陳玄霜幽幽一笑,道:“你來抱犢崗上,可是要找你師妹嗎?”
方兆南道:“不錯!她被一個遭人毒害囚禁山洞中的怪嫗,留作人質,迫我到九宮山尋找言陵甫,替她討取九轉生肌續命散,以藥易人。”
陳玄霜不再追問,閉上雙目,緩緩的躺在草地上,一陣山風吹來,飄起她垂散的秀髮和襤縷的衣袂。
方兆南心中忽然泛起一陣羞愧之感,暗道:“我只管日夜兼程趕路,連一件衣服也不知替她製作。”
心中愧疚叢集。只覺太對不起她,緩緩伸手扶著她飄垂的散發;低聲說道:“咱們倆只管趕路,連一件衣服也沒給你作,想來使我不安的很!〃陳玄霜道,“我從小就穿補過的破衣服、穿慣了,師兄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方兆南雖想說幾句慰藉之言,但一時間卻不知從何說起,而且她一付冷漠莊嚴的神情,心中縱有親切之言,也叫你不敢說出口來。
他忽然覺得這女孩的性格,和那為逼自己吞服“血地圖”而以身相許的梅絳雪,有些不同,但又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卻無法明確的說出來……
正忖思間,忽然聽得一陣步履之聲,由身後傳了過來。
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腰束白布帶子,手執巨斧,肩挑柴擔的大漢,急步奔來,他身後跟著一個肩扛禪杖,足著芒履,年約四旬的中年和尚。
方兆南一見來人,立時認出是袖手樵隱門下弟子盛金波,立時大聲叫道:“盛兄別來無恙吧?”
盛金波轉頭瞧了方兆南一眼,冷冷的說道:“你又來我們朝陽坪下做什麼?哼!是否覺得麻煩還沒有找夠?”
方兆南本想問他張一平的下落,但聽得盛金波一番頂撞之言,一時間想不出恰當措詞回答,不禁呆在當地。
陳玄霜忽然挺身而起道:“朝陽坪非你們私有之地,我們高興來,你管得著嗎?哼!多管閒事!”
盛金波被她頂懂得愣了一愣,道:“一個女孩子家,說話沒輕沒重,成何體統,我盛金波堂堂六尺之軀,豈肯和你個女孩子家嘔氣!”
回頭對那和尚說道:“咱們走吧!”轉身放步而行。
陳玄霜嬌喝一聲:“站住!”
正待放腿追去,卻被方兆南一把抓住了左腕,勸道:“我們還有正經事辦,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