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之冷,當真如冰澆石刻一般。
周慧瑛幼得父母悉心傳投,已具極深厚的武功基礎,雖因她天性嬌憨喜玩,未能全部承得父母衣缽,但因周佩夫婦相授得法,又是從小調教、其武功造詣已非一般江湖武師能望其項背,內外輕功,均有相當成就。
再加上她蘭心意質,冰雪聰明,自留心目睛袖手樵隱史謀遁移動的身法之後,心中已覺這是一種極為深奧的奇罕武學。
她不禁暗自悔恨,賭的什麼閒氣,白白放過於載難逢的機緣。
但她乃心高性做之人,心中雖大感失悔,卻又不肯去相求袖手樵隱再教一遍。
何況她心中亦很明白,縱然厚顏央求,以他那冷漠生性,也只是白受一頓訓斥譏笑,於事無補。
呆了一陣,心中突然一動,暗自責道:“人家罵我傻丫頭,想來真是不錯,再要呆想下去,只怕連心中所記後三個星位的步法,也要忘了。”
念轉意生,凝神澄慮,排除心中雜念,依照胸中所記,模仿袖手樵隱靨身移步之法,在後三星位上,遊走起來。
她在看人遊走間,雖然覺出不易,但尚可看的清清楚楚,那知仿人一走,立時感到繁難異常,不是出步不對,就是姿勢變樣。
走了二三十遍,竟無一步走的和人一樣,這才體會到,‘七星遁形”身法,原來是一門博大深奧,蘊蓄玄機的非常武功,不禁又急又氣。
她自幼在父母嬌寵之下長大,自恃聰慧,不論什麼武功,一學就會,是以對學習武功一道,從未耗費過多少心血。
現今聚精會神,竟難仿學一步,只覺自己從未如此笨過。心煩氣躁,越走越錯,越錯越急,越急越氣,索性停下身來,坐人地上休息。
但感滿腔委屈,湧上心頭,愈想愈是難過,不覺間鳴鳴咽咽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陣,胸中的無名怨氣漸消,氣消神清,人遂安靜,靜生意、慧萌智明,立時盤膝坐好,閉目運氣調息。
行功一週,心神頓覺寧靜平和,綴級站起身子,重又開始仿效遊走身法。
這一次,她已智珠在握,果然覺得走對了兩步。
但是,走對兩步之後,立即發覺以後的步法,又錯亂不對。趕忙停下,再行運調息,侍心神安靜之後,又再仿走。
奇奧的”七星遁形”身法,佔據了她全部的心神,方兆南兩度入室探看,她都毫無所覺。
方兆南不敢驚擾她用功,只好俏然而入,又無聲無息的退走。
冷僻的袖手樵隱,傳過周慧瑛的武功之後,一直就返回茅舍之中。
盛金波也不知忙的什麼,一出茅舍,從不停留,就又匆匆的進去,他雖和方兆甫相遇數次,但卻從未和方兆南打過一個招呼。
方兆甫也不好自我沒趣和人攀談,只好一個人在大突巖上游來走去。
待到天色入夜時分,才見盛金波走出茅舍,到他身側,說道:“兄弟已代方兄備好安宿之處,請隨兄弟瞧瞧去吧!”
方兆南只覺這師徒兩人,冷俗得直似要把世上之人,全部摒棄一般,也不願和他扯談,點點頭,淡淡一笑,道:“有勞盛兄了。”隨他身後定會。
盛金波領他進了茅舍寓門,伸手指指左側兩間茅屋說道:
“方兄宿處,就在那廂房之中,兄弟已在方兄室中備好食用之物。”
說完話,隨即轉頭而去。
方兆南級步走人房中,果見靠壁角處,放著一塊尺許見方的山石,上面放著兩碗冗菜,一張麥面大餅,一大碗小米稀粥。
另一個窒角處,放著兩張羊皮,堆著一床氈毯,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他腹中早已覺著飢餓,匆匆的吃曇餅粥,便解下佩劍和衣仰臥在茅草上面,徑拉氈毯覆體。
方兆南輾轉在茅草堆上,久久不能成寐,師妹一向在僕女環恃之下長大,嬌生慣養,眼下獨處石室,不知她如何能受得了。
還有,恩師夫婦遲難怪死之事,也絕不能長久瞞騙著,他想她在知道此凶訊之後,定然要哭個死去活來,悲痛欲絕……
就在他長嘆未絕之際,暮聞一聲長嘯,劃破夜空傳來。
方兆南聞聲吝覺,霍然挺身坐起,隨手抓起長劍,身軀一晃,穿門而出,直向那斷石樁來路處奔去已他剛到突巖邊緣,已瞥見一條人影,冒著夜暗,躍踏斷石樁飛度而來,眨眼之間,來人已到最後一道斷石樁上。
這時,方兆南和來人相距不過三丈多遠,運足目力,藉繁皇微光望去,看來人身著一襲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