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陳玄霜那驚駭尖叫之聲,也不知她現在被那狂急的風勢吹落在何處?……
只覺一陣熱血沸騰,強忍著傷疼,挺身坐了起來,緩步向室外走去。
茅屋外是一坐植滿花樹的小巧庭院,翠竹作籬,山風拂面,山居茅蘆,給人別有一番清雅而出塵的感受。
那老嫗入廚煮麵,庭院中悄然無人,方兆南一心想念著陳玄霜的安危,緩步出了籬門。
抬頭看山色凝翠,耳際中小溪潺潺,這一處山居人家,似是風雅人士選居之地,景物甚是優美。
方兆南掙扎著向前走了一段,心中忽然一動,暗道:“山道崎嶇,我又滿身重傷,行動不易,這樣遼闊的大山中,如果茫然無緒,那裡去撲,該回去問問那位老嫗才是。”
正待轉身重返茅舍,忽聽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轉臉望去,只見一個年約五旬,身披藍布大褂,留有花白鬍須的樵人,急急地奔了過來,說道:“公子受傷未愈,怎能隨便亂跑,唉!我那老伴也未免太不經心了。”
方兆南搖搖頭說道:“我借老伯母下廚之機,偷溜出來,她怎麼能夠知道,老伯伯休要錯怪人。”
他滿口伯伯媽媽,叫的那樵人心花怒放,呵呵連聲的笑道:
“你們年輕人,身體當真是強壯,我昨天救你時,你到處傷痕,滿身鮮血,唉!當時看去,復生之望甚是渺茫,想不到你今天竟然可以行動了。”
方兆南急道:“老伯伯可否帶我到救我之處瞧瞧?”
那樵人沉吟一陣,道:“此去不下數里之遙,而且都是崎嶇的山道,你滿身重傷,如何能夠走得?”
方兆南道:“不要緊,晚輩習過武功,這點皮肉之傷,還可忍受得住。”
那樵人沉吟不語,但他禁不住方兆南苦苦相求,終於點頭說道:“你在此等我片刻,我回去告訴老伴一聲,咱們再去。”
說完話,他挑起柴擔,趕回茅舍。
片刻之後,拿了一支竹杖而來,笑道:“你傷口都未長合,雖然習過武功,只怕行動起來,也不很方便,用這竹杖借點力吧!”
方兆南稱謝一聲,接過竹杖,暗中運氣,緊隨那樵人身後,向前行去。
他內功已有深厚的基礎,此刻氣脈已暢,皮肉傷疼大減,行動逐漸靈活,翻越兩座山嶺,到了一處山勢異常險惡的所在。
那老樵子伸手指著一道深谷說道:“這道山谷,就是聞名全省的陰風谷了,經常有疾勁無比的陰風,從這谷中吹出,風勢之大,飛石拔樹,公子看看那谷中情形就可明瞭。”
方兆南探頭向下望去,只見那道百丈深谷之中,果然寸草不生,甚至連一塊突出的山石,也難見到,兩面崖壁,都是光滑如削。
只聽那老樵夫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接道:“陰風谷實是一處充滿著神秘的奇怪地方,縱長二三十里中,兩壁和谷底都如刀削剷平一般,但這條卻只有十丈直徑。”
那老樵子繼續說道:“除了那強大的風力之外,這谷中吹的風,也和別處不同,有如冰窖地獄吹的寒風一般,冰冷刺骨,鳥獸難支,不說那強猛風力,單是陰寒之氣,就叫人難以忍受得了。
偏偏就有諸多山彎,折來轉去,強大的風力,被那橫生的山壁一擋,威力逐漸減少,待到出口之時,風威已消去很多,縱是如此,那風力也是夠強大了……”
他臉上泛出一種見聞廣博的自得之色,拂髯一笑,又道:
“那陰寒之氣連經小壁抵擋。折轉,也隨著風力減弱,出谷之後,那陰寒之氣,已不足加害烏獸了!”
方兆南輕輕咳了一聲,問道:“不知那風力從那裡吹入此谷?”
老樵人呵呵大笑了一陣,道:“公子這一問,只怕甚少有人能夠回答,據說那陰風是從一處地穴中吹出,不過這只是一種傳說,見過的人,卻少之又少。”
方兆南問道:“老伯伯相救晚輩,可就在此處嗎?”
那老樵人伸手遙指著裡許外,一座淺山峰上,說道:“公子就暈迷在那座山峰上面,全身倦伏在一座巨大山石之下。”
方兆南輕輕嘆急一聲,道:“多謝老怕伯相救了,不知除了晚輩之外,還有其他受傷之人嗎?”
那老樵人道:“怎麼!公子還有同伴嗎”方兆南道:“不錯,晚輩有一位小妹同行……”
那老樵人立時搖搖頭,堅決的說道:“公子不用費心找她了,以那陰風的威勢來說,公子這條命能夠保得,已經是上天見憐,你那同行小妹,只怕早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