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丈夫倒臥在床的另一邊,也許睡去,也許尚未。雅琪躺在床上凝神靜聽這深夜的靜寂,遲睡加上眼淚,只覺得整個頭部腫脹沉重,耳朵裡如堵塞住一般,轟轟地止不住鳴響。
看著身旁的寬廣背腰,雅琪心底浮起莫名感觸,往昔甜蜜的時光不斷出現在記憶中……
那是個下著春雨的夜晚,兩人散步在市中心的紀念堂,雨時歇時下,畢竟是晚春,氣溫雖逐漸回升,卻仍帶有寒氣,雅琪只覺身上薄絲衣衫觸著肌膚一陣冷涼。
在紀念堂的涼亭裡,兩人並坐在一起,無言望著星空。當昭霖伸手擁她向懷中,那依靠著男人的高大肩臂,那撫著腰背的溫熱大手,暖和了雅琪的心。
……
當意識到一眼框的淚水阻去了視線,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不知是何時流出的淚。
她揉揉雙眼,先是感到有如卸下重擔的鬆弛,然後,一個驚懼迅速攫獲住張雅琪。
一想到以後日子還會見到那陽光笑容,她的心膽怯了。
在無憂無慮環境下成長的雅琪,終於真正體會到何謂煩惱。
一個月一次的部門會議在公司的會議室舉行,會議桌有十數公尺長,佔滿了這臺北東區大樓樓層的大部分,通常例行的會議都會流於形式,這次也不例外。
一見即知是個領導者的精壯老者正滔滔不絕地演說著,底下的與會者,稍近的人尚還聚精會神聆聽,不時點頭贊同,稍遠者就天高皇帝遠,自顧自己,有的發呆、有的補眠、甚至開起小型會議來。
雅琪坐在一端與張子鈞相對,她的心卜卜的猛烈跳動,全身竄流著騷動,那迷夢般的感覺又回來了,然而雅琪靜靜坐著,從容優雅而美麗。偶而當他的視線轉向她時,現露出莫測高深的微笑,雅琪外表漠然如一尊石象。
“咳!咳!”當董事長清咳幾聲後,底下的小騷亂停止了,每個人都望向這個公司唯一的大老闆。
董事長環顧全場,很滿意地笑了笑。
“最後我要宣佈一件人事異動,就是我決定要升業務部的張子鈞為副理,並且派到美國的分公司去協助拓展業務。他是一個優異的青年才俊,我知道……”
話還沒說完,底下一片鬨然,最感訝異的當然是雅琪。
“真的假的?做不到一年……”
“哼,還不是靠他老子跟老董是世交。”
“這麼好命!我幹了這麼久連……”
如同菜市場般,在座者接頭交尾細聲談論著,羨慕跟嫉妒瀰漫在眾人之間。
這其中還有失落,來自雅琪心中的失落感,雖然她知道兩人的情況再不宜下去,但一想到將見不到他時,難以言語的情緒確確實實地堵塞住在胸口。
散會後回到辦公室,一陣喧鬧譁然,幾乎所有的人……應該說是“女人”才對……都衝到張子鈞的身邊,此刻的他正忙著應付周遭女人的吵雜詢問。
“你真是厲害……”
“唉呀!你要請客啦。”
……
諂媚跟撒嬌的嘻笑不絕於耳,張子鈞四周的區域成了這座大樓裡女人密度最高的一小塊。
至於男同事呢?基於異性相斥原理,加上張子鈞獨佔辦公室內眾家姊妹的眼光,當然沒人要理他!這時只見隔間內零零落落待著幾個沒人理會的失寵雄性動物,對著隔間外的笑鬧充耳不聞,臉孔嚴肅,從鼻孔撥出哼哼的氣聲。
只有雅琪漠然走回自己的座位。
“什麼時候要去美國報到?”
“董事長要我趕快報到,所以下禮拜就走。”
“這麼快!那我們就這星期六替你辦惜別會吧。”
眾人的聲音傳到耳中,雖然雅琪裝作不在乎,但是紛亂的思緒,撫不平的情慾和一顆蠢動的心,不但揮之不去,反而益形困擾了,整整盤據她的情緒。
其實張子鈞會到外國工作,倒不是上進心的原因,而是為了避難。前幾個禮拜,一個大著肚子的年輕小姐到他的家按門鈴,向他父母哭訴,控訴他的始亂終棄。
雖然還是擺平了這趟事,但是他父親卻也大怒。最後還是靠著母親跟姑姨的寵愛,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過條件是他必須離開,避開這些是是非非。
這也是他等不及跟雅琪周旋,每天觀察雅琪的一舉一動,急著想要一親芳澤的緣故之一。
而他終於成功誘姦了雅琪。
望著身旁一張張俏麗嬌媚的臉龐,張子鈞慢慢尋思,準備挑一個來當離開前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