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向他點頭微笑:“好,那你用心學。”
回過頭謝寧就尋了李署令來說話。大皇子難得喜歡一樣東西,謝寧自然不忍心反對。只是大皇子不是一般孩子,他的命磕磕絆絆的養到現在這麼大實在不容易。別的孩子能做的事他不能做,別人能跑能跑能騎馬能唸書寫字,這些平常的事情對大皇子來說卻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按說是不會有太大影響的,只要吹的得法,就不存在傷氣、傷身一說。”李署令說:“依下官看,大皇子不宜做劇烈的動作,以吹笛做為消遣應該沒有壞處。曲樂也可以調理七情心緒,具體詳情,還要下官替大皇子把脈問診後才能確定。”
謝寧點頭:“那要勞煩李大人了。”
吹笛子是不是傷氣傷身謝寧沒看出來,不過她發現大皇子這兩天來,飯量倒好象有些見長,多半吹笛子也是挺累人的。
李署令年過半百,臉上時常帶笑,看著就是個十分和氣的人。大皇子見了李署令倒沒有平時見了太醫那麼怕。
沒錯,大皇子怕見太醫。一個個苦著臉,皺著眉,不是搖頭就是嘆氣,一見了太醫,不是要多喝苦藥湯子,就是身上要被扎針。李署令不是那樣,他和大皇子說話的時候和和氣氣,言談十分風趣親切,說了好一會兒話,要不是他提出來要替大皇子把脈,大皇子幾乎要忘了他也是個太醫了。
大皇子有些惶恐,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練吹笛子練的嘴唇都有些腫了,惹得謝娘娘擔心。
現在這位李署令來看他,會不會就此不許他學笛子了呢?
李署令看得出大皇子的忐忑。說起來,雖然是龍子鳳孫,可是大皇子身上並沒有驕矜之氣,年紀也與李署令家裡的大孫子差不多。只是這孩子瘦的很,氣色也極差。
李署令診過脈,笑眯眯的拈著鬍子發話:“聽說大皇子這幾日在學吹笛子呢?”
大皇子有些不安的點了下頭。
“不管學什麼東西,都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要有恆心才行啊。”
大皇子頓時眼前一亮。
“不過這用功也得適度,房子不能一天蓋好,一天也肯定吃不成胖子,要是把十天的飯一天都吃了,那會怎麼樣?”
大皇子想了想,試探著答:“撐病了?”
“對。”
大皇子就明白了,他看了一眼謝寧,認真的保證:“謝娘娘,我以後一定不任性了。”
謝寧笑著點頭。
大皇子比剛來時已經好多了,剛來的時候不比玉瑤公主好到哪裡去,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現在飯量也見長了,精神也好多了,話也比過去要多了不少。
玉瑤公主也在漸漸好轉,雖然還是不說話,但是旁人說話她能聽進去,自己能喝水吃東西,晚上不再哭鬧。昨天聽曲子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笑容很淺,要不是大皇子眼尖,又一直看著她,多半就要錯過去了。
謝寧從這兩位小祖宗來到永安宮的那一天心就一直提著,現在終於能稍鬆一鬆了。
放鬆的同時她在想,皇上當時把他們帶來是因為當時的情勢所迫沒辦法了,現在宏徽宮該收拾好了吧?皇上什麼時候打算讓他們搬回去?
這麼一想謝寧心中還有些不捨。
可是因為大皇子和玉瑤公主在她這裡,永安宮天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估摸背地裡沒少咬牙切齒的咒她。謝寧心裡其實也有點怕。一切都好當然好,萬一大皇子或是玉瑤公主有什麼不好了,旁人肯定會借這個由頭對她群起而攻之。
她曾經同方尚宮商量這事,方尚宮難得的猶豫起來,輕聲說:“主子有沒有想過,讓大皇子和玉瑤公主長長久久的住下來?”
謝寧知道方尚宮不會無的放矢,她既然這樣說,就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大皇子和玉瑤公主不會回到宏徽宮了,宮裡頭現在亂紛紛的,人人都想爭搶皇嗣做為自己的籌碼。即使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不然的話,當時韓充容明明有親生女兒玉玢公主,為什麼還想把玉瑤公主討要到身邊去?”
謝寧也明白,旁人爭著搶著想撫養皇子公主,不過是為了爭寵,期盼因為撫養了孩子的原因能多得皇上眷顧。
“旁人撫養了皇子與公主,必定藉此與永安宮為敵。”
方尚宮說的沒錯。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這事終究要看皇上的意思。”
謝寧點頭:“可不是。”
她們在這兒不管怎麼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