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了?嘿,姓謝的你大約不曾想到,這世上居然有人會將此事牢記在心底吧?”
老者道:“那麼你的名號——”黑衣人道:
“黑靈官鄒令森你總聽說過了,這是咱家師弟哈金福。”
說著,一指壽服漢子,老者道:
“老夫眼拙,令師兄弟此來是為了要報那黑夜摘星一劍之仇?”
壽眼漢子哈金福道:
“一點也不錯,黑夜摘星乃咱家至友,若不是為他訪仇,咱們自漠北千里迢迢趕到中原何干!”
老者道:
“所以說爾等不但認錯人,而且也找錯人了。”
那黑靈官鄒令森道:
“姓謝的你好沒出息,殺了人還要推三倭四,不敢承認麼?”
老者冷笑不語,哈金福故意出聲激道:
“哈某瞧得出,你再沒有隨身帶劍的習慣了,咱家兄弟省不得要擔心一番——”
老者道:
“有什麼可擔心的?”
哈金福嘿嘿笑道:
“咱們最怕沒有牙齒的狗!”
他這話說得極是尖刻,其實是存心激怒對方出手,出乎預期的,老者只臉色變了一變,卻始終沒有發作。
哈金福與鄒令森兩人面面相覷,眼前這老者若是他們心中所想象的那人,一聞這話絕無隱忍下去的道理,但事實確又如此,難道他們真是尋錯了人?
老者冷冷道:
“爾等口口聲聲認定老夫姓謝,老夫多辯何益。”
黑靈官鄒令森朝哈金福打了個眼色,哈金福振身一掠,已把住大門當口,雙拳當胸而抱。老者眼睛一翻,道:
“不讓老夫出去了麼?”
鄒令森頷首道:
“今日此事若不弄個清楚,你我便一道葬身火窟也在所不惜!”
一旁的趙子原暗忖:
“鄒、哈兩師兄弟的偷襲手段雖極卑劣,但能為友捨命。倒也不失為血性漢子。”
老者道:
“既然橋頭兒不放直船,老夫只有橫著過啦——”
鄒令森和哈金福兩人心裡都明白,老者這句活乃是要硬闖的意思,當下各各凝注一口真氣,準備對方的出擊。
老者長長望了兩人一眼,像是又改變了主意,緩緩說道:
“譬之,老夫是說譬之那姓謝的真在此地,爾師兄弟合手,量力能勝過他麼?”
鄒、哈兩人相互對望一眼,他們料不到老者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來,一時之間他倆都給怔住了,頃刻,鄒令森道:
“這個……實不相瞞,縱令咱兄弟聯手,也是毫無把握!”
老者“嗯”了一聲,垂目道:
“依此道來,爾等只單憑著一股血氣之勇了?可惜啊可惜——。”
哈金福變容道:
“你話說得明白些,咱們一生不受芝麻哽過喉嚨兒。”
老者道:
“老夫也懶得多費唇舌,不如就指點你們看一件事物,請隨老夫走吧……”
說著,轉首朝旁側的趙子原道:
“這位小哥兒若有興致,不妨一道兒去——”
他舉步往門口行去,那哈金福叫道:
“姓謝的,這不要是你的故意緩兵之計!”
他把住大門不讓,鄒令森衝著他點了點頭,哈金福這才側身讓開。
鄒、哈兩人先行退出古宅相待,趙子原正要跟隨老者動身,陡聞砰然一聲巨響,整座屋樑夾著熊熊烈火突然倒塌下來!
趙子原震驚得不知所措,說時遲,那時快,他還未及閃避,只覺一股柔和無比的力量自左方襲來,他一個立足不穩,一連向前跌開數步,正好衝出大門,眼角瞥見一道濛濛白氣,急劃而斂,然後“轟”地一聲巨震,整座古宅已然塌盡,剩得一堆焦木餘燼,而半空中旋起的一道氣流,震盪了許久方才歇止!
趙子原嚇得呆住了,回首一瞧,只見尋丈之外那老者立足而定,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道:
“沒事了!”
趙子原望望倒塌的古宅,內心仍有餘悸,一時答不上話來。
鄒令森壓低嗓子道:
“好亮眼的身手!你敢說你不是姓謝麼?”
老者默然不語,逞自舉步朝前行去,鄒、哈二人及趙子原也相繼跟在後頭。
沿路所經,但見鬼鎮已被祝融破壞殆盡,街道兩旁房舍已化成一片焦土,遍佈著一堆一堆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