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大哥聽了之後,會很得意地大笑三聲,然後嘲笑他是笨蛋。
腦中描摹起程逸岸的反應,霍昭黎吃吃地笑。
只要和大哥在一起,就算整日被罵作笨蛋,也是很快活的事。
視線忽然被一雙手矇住。熟悉的幽香隨著呼吸飄進。
“猜猜我是誰?”
霍昭黎聽到聲音,更無懷疑。
“小笛子,你怎麼在這裡?”
方才想得太入神,竟然連有人如此接近,都未曾發現。要是給大哥知道,恐怕又要挨一頓罵了。
眼睛解縛後的景象則是更讓他吃驚。
“小笛子,你怎麼穿成這樣?”
笑吟吟站在眼前的,是身著鵝黃女裝的路聞笛,雖然是稚氣未脫的樣子,卻已能想見若是長成,會是多麼出色的女子了。
小笛子看他驚愕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轉了個圈子道:“霍哥哥,我這樣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可是……”第一次見她穿女裝,總覺得有些怪異。
路聞笛未從他眼中瞧出期盼中的驚豔,噘起嘴,不悅地道:“人家特地穿了最喜歡的衣裳來見你,你竟然一點都不高興!”
我為什麼要很高興?
霍昭黎心中疑惑,差點就衝口問出。好在這段日子下來,對於人情世故稍稍懂了些,隱約覺得此問不妥,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你若不哄得我高興,我是不會告訴你程叔叔的事的哦。”
霍昭黎聽她提起程逸岸,想起大哥曾說過她是辛門主的弟子,急忙抓著她的胳膊道:“我大哥怎樣了?”
小笛子眼角上挑,偏過頭去,不說話。
霍昭黎無奈地道:“你要怎樣才會高興?”
“真的南華心經在你手上吧?給我。”
“我不能給你。”霍昭黎搖頭,“這個救大哥時要用的。”
東西果然在他手上。小笛子也不相逼,眼睛轉了轉,又大著膽子道:“那麼,我要你親我!”
“……哈?”
霍昭黎滿臉不可思議,小笛子羞窘,跺腳道:“親一下又不會怎樣!你這個樣子幹嗎?”這種事情,不是男人佔便宜嗎?“就是這裡——”霍昭黎遲疑地伸出手,在她臉頰上指了指,“親一下?”
“是啦。”路聞笛低著頭,不敢看他。
“好吧。”霍昭黎急欲知道程逸岸的事,對她的條件雖不解,倒也並不覺得難辦,一口便應承下來,嘟起嘴,便湊向她臉頰。
“哼哼,不是說五年之約嗎?才不見沒幾個月,就三更半夜跑來會情郎,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得了啊。”
“大哥!”霍昭黎聽到聲音又驚又喜,連忙縮回嘴,循聲望去,只見程逸岸負手斜靠在圓形院門之上,也不知已經到了多久。
路聞笛幾乎驚訝得失聲尖叫:“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區區五行陣勢,你以為能困得了我第二次?”程逸岸緩緩走過二人面前,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二位繼續花前月下,我去睡了。”
霍昭黎連忙伸手拉住他,“大哥,你沒事吧?”
程逸岸甩開他手,淡淡地道:“我怎樣不關你事,你但去親她無妨。”
“大哥,你……怎麼了?”霍昭黎哪裡還有空去理路聞笛,只覺得他神情中有著難得的疲累,忍不住擔心地跟在身後。
程逸岸不耐煩地道:“我說了沒事,你還唧唧歪歪什麼。”接著又對路聞笛,惡聲道,“大爺心情不好,敢在我面前蠢兮兮地親來親去,今天就把你賣去當花娘。”
路聞笛被他的猙獰表情嚇到,隔半天才狠狠“呸”了一聲,躥上圍牆逸去。
“誰啊,半夜三更的在外邊吵?”洪五娘推窗出來看究竟,不意見到了老友板著的面孔。
“逸岸,你怎麼在這裡?”
此言一出,其他房間也漸次起了騷動。
程逸岸捧著腦袋,心知今晚是不用睡了。
“事情就是這樣。”霍昭黎將分別以來的際遇對程逸岸說了,因為體貼他一副犯困的樣子,都是三言兩語帶過。
“所以說你不但莫名其妙解開了南華心經的奧秘練成神功,還得了神劍,並且賺進威震天下的親爹一位和仰慕者幾名?”仰慕者自然是指剛才明明從自己手裡拿了碎風散解藥,卻沒口子向霍昭黎道謝的賀氏三兄弟。
霍昭黎看他意興闌珊的樣子,摸了摸鼻子不敢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