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便跟了一個跌跌撞撞的小尾巴。
娘和崐爹如果同時外出的話,一般都跟著我們這三個小尾巴,後來又有了阿續。
我要下山的時候,阿延最不開心,他說:“阿姐,你就不能等兩年,等我大些,可以和你一起走?”
我說:“你沒見是娘和爹要我下山啊。再說怡眉姐要成親了,我也總得趕去恭喜吧?”
沈家大小姐十月要出嫁了,娘和崐爹讓我送賀禮去龍城。娘說,送到了你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也算是歷練了。這算是我第一次單獨一人獨走江湖。
我收拾了包袱,帶了我的疾影,雄糾糾氣昂昂地要下山。阿延跟在後面卻是快哭出來了:“阿姐,你送完了賀禮是不是不回來了?”
我答道:“自然不是。不過我回來前要在江湖上闖一闖,什麼時候回來便不知道了。”
阿延道:“大哥下山時也這麼說,二年了也不曾回來。阿姐,你要去江湖上做什麼呢?”
我思索了片刻道:“闖江湖吧,反正一為名二為利。總不外乎尋個寶藏秘笈兵器什麼的。我呢,也不想做什麼江湖第一,或許可以替哥尋把曠世名刀吧,另外,再結交個三五知己。”碧水在思邪宮,映日在轅哥手上,我也曾翻過舊武籍,知道除了這二刀,武林舊事中還曾記有逐虹刀,流傳於世的兵器,總是劍多一些,刀麼,精品還真難尋。
阿延卻在我後面道:“尋刀我雖然相信,但也太渺茫了。你所說的三五知己,不會是想找個夫婿吧?”
我“呸”了他一下:“江湖知己便是知己,夫婿還用得著找三五個嘛?”其實我也有些被他覷破的小惱怒。
阿延卻是甚不給面子,又說:“你不用瞞我,上次堂姐和怡眉姐姐來,你們說話我都聽見了。你不是說想去江湖上尋蓋世英雄的麼?”
跟在後面送我的梅婆“卟哧”一笑,我皮一向厚,但如此被揭破,臉還是有些熱的。便回道:“你懂什麼?哪裡這麼快便能找到蓋世英雄的,自然是需要先找好江湖知己,也有更多的門路。”
於是阿延抹了一把淚說:“喔,阿姐,那你小心一些。打架避著些兒臉,子音伯伯說了,女人最重要就是一張臉,英雄要配美人的,要不然蓋世英雄看不上你。”
呸,這張烏鴉嘴。唉,真是報應,我當初是怎麼提醒祁龍的,阿延就怎麼提醒我!
十二歲的阿延自然不象一年多前那樣愛抹淚了,有主意得很。我見他真不願意回懷義王府,便跟軒哥轅哥打了個招呼,讓他留在了我的清心殿。
我卻是急匆匆地去懷義王府了。
我得跟哥商量個對付爹孃的辦法。
祁龍說:“你現在知道緊張了,晚了一些吧?”
我說:“其實一直就有些緊張來著。哎,你說,我要不要跟娘說,我是一見鍾情?”
祁龍哂笑道:“你一見鍾情得連人家的樣子也沒看清?”
我驚了:“你怎麼知道?美人爹我都沒說。”
祁龍道:“我能不知道你嗎?你指了他多半是因為他手中拿了綵球格外顯眼些。要我說,你還不如說是綵球拋到的更合適些呢!”
我猛點頭:“以前不也有小姐拋繡球的麼?好在我沒指個禿頭肥肚子的。”
祁龍怒道:“我能選個禿頭肥肚子的去划龍舟麼?再說,你即便編個拋繡球的理由也是行不通的。拋繡球這種舉動本也不是娘能接受的,又何況你簡直就是閉了眼在拋繡球。人家小姐好歹還會在繡樓上看準了才拋吧?”
我又道:“哥,你說那些小姐會不會想拋一個,扔卻扔歪了給了另一個。要我拋的吧,必定是很準的。”
祁龍臉都抽了:“霧兒,你又豁邊了,現在是討論繡球扔得準的問題嗎?我看你也沒你說得那麼緊張。罷了罷了,娘怪下來,自然還有我。”
我也知道這樁親事是我這許多哥哥們和著一個不誠心的我一起鼓搗的,軒哥是皇帝,轅哥是太子,娘總不好去罵他們,所以受責的必定是祁龍。雖然次數算不上很多,但從小到大,一直是兩人淘氣,他一人受罰。但眼下這情況,估計我也逃不出一頓責罵。
崐爹和娘其實沒怎麼打過我們,最多就是練功時嚴厲一些。但孩童時,總也有闖禍的時候,我們兩人又是秤不離砣的,因此都有份。比如在雪峰山腰的張家村嚇唬了人家的雞啊豬啊,偷挖了人家的蕃薯啊,在外公外婆家弄折了外婆的玉簪啊,毀了舅舅的花圃啊等等,對我就是一頓罵,臨到祁龍,卻是要挨幾下子的。
娘唯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