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著。因為這個天氣,人多,雖說地下比起上面是陰涼了不少,但到底還是擠得熱的,我都有些後悔今日再來了。其實那日試探易戈說自己不想要刀想要走了,竟然真的在心底裡紮了根,稍有些煩悶,這點想法便泛了上來。
我在一步步挪著,最後竟發現自己被擠到了石壁前,幾乎就是要背靠著石壁了。混亂中不知誰扯了我一下,我一個踉蹌,後退一步,右腳便踩到了什麼東西,戳得我疼得一抽。我正欲靠著石壁歇口氣,後背卻是突然一空,我往後便倒,還沒驚叫出聲,卻聽到有人驚喜交加地叫著:“機關開了。”
我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回頭一看,身後的石壁果然是縮了進去,而我腳下踩的正是那半截被扳斷了的機關。
歐陽大公子驚喜道:“原來這機關是往下按的,卻不是往上拔的,祁女俠踩得正好。”
那門後,是修得甚齊整的一條甬道。我默默地站到一邊,看著易戈奮力穿過人群向我擠來,而我身邊,是迫不及待欲進甬道的群豪。還是陶莊主說了一句,裡面不知有沒有機關呢,切莫亂了,人群才漸漸安靜下來。
這甬道卻不太長,很快便到了頭,也根本沒有什麼機關。我們身處的似乎是一個大廳,總可容納百人。我說“似乎”是因為它其實還是被分割成好幾部分。左側是一列臺階,臺階後面卻有一個房間,設有鐵柵欄。而右側則陳列著桌椅書架,書架幾乎佔了整面右牆,書架上的書還整齊地排列著,只是蒙了一層厚厚的白毛灰。書桌邊上還有一床木榻,被褥齊全。
人多,廳雖然空曠,但氣味卻不怎麼好聞,有那麼一點汗臭,可是我於其中卻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南雅走到左側那道鐵柵前探了一探,忽然便驚叫起來,南聰和白抑非往那裡一瞅也吸了口冷氣。我好奇地湊過去一看,那裡面竟是鎖著一具白骨,那具白骨靠牆而坐,左手邊是一截竹管,右手是一張石床,四根長長的鐵鏈從石牆上伸出,緊緊地扣著它的手腕和腳腕,那長度,看著應該是剛剛可以夠他在這間狹小的房中走動。那小房間的地面是褐紅色的,看著象是血跡,那血腥味便應是從此處而來。它的皮肉內臟自是爛完了,但胸骨下方卻有一個拇指大小的黑團,不過也是乾癟不堪。
瞧這禁錮的架式,應該是武功十分高強之人,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那是何人。有人開始回憶二十年前有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失蹤,眾人紛紛搖頭。我卻忽然想起一人,那就是美人爹口中的寒玉公子冷一葦。又想起落在鬼宮手中的追光劍譜,越想越覺得是,心中倍感淒涼。
眾人又打量右邊的書架,發現有許多門派的武籍,人群便有些騷動起來。陶莊主提了氣道:“不如先找到正門再來看這些東西。”人群這才平復。
臺階邊的牆上有一個球形按鈕,一按,臺階頂上忽然洞開,又有沙石崩下。陶莊主讓六大門派各先派一人上去瞧瞧,那幾人卻是很快下來了,道:“上面便是赤魅殿後殿,幾乎靠著後崖了。”
眾人低頭又看手中的圖紙還真是差不多人手一圖了,那上面清晰地標著後殿之後還有兩條黑線。這之後應該還有一條通道,可是,我們又得尋機關了。
眾人又在那三面牆上亂尋摸,甚至將那書架也移了出來,卻依舊沒什麼頭緒。忽然白抑非道:“或許入口並不在地下,而是在地上呢?比如後崖山體上便沒有門了麼?”
有人點頭稱是,陶莊主又道:“那還是出去再說吧。”
我現在越來越相信有地宮寶藏的存在了。
我的心裡癢癢的,就象是撓癢馬上就要撓到點卻始終不能到,那謎底就在眼前,眼睛卻是被遮了。這種抓撓的感覺讓我晚飯都吃得有些心不在蔫。
夜來獨坐燈下,我忽然突發奇想,有地下通道的圖,難道不會有地宮的地形圖麼?上次那圖是在《通達功》中被發現的,那本書中是否還有我們沒有看過的夾頁呢?
如此想著,我便去桌上取了那《通達功》來,一頁一頁地仔細翻著捻著。翻到最後一頁,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妥,那本的底頁卻是一片薄木片,想來那封面應該也是薄木片的,卻因年頭久遠散落了。我有些失望地放下書,手指無意間撫過那片薄木板,卻覺得板上有些凹凸不平,再看那塊薄木板;,朝上的一面被人戳了許多小坑,與長年的汙漬混成一片,如果不是手觸到,根本就看不出來。
易戈回來的時候,我正拿了繡花針在薄木片上划著,將薄木片上的小圓坑一點點地連起來,我手邊只有針,而且我只想比劃看看這上面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他輕輕地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