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叔叔道:“金銀可取出一部分用以重建鬼宮,其餘珍寶暫且封存在此吧。”
那天,易戈徑直去找冷叔叔談了半天。
美人爹來跟我說,霧寶,女婿今天終於管一葦叫爹了。結果,一葦就被套進鬼宮了。
我沒掩住笑意。
美人爹彈了一下我的額頭:“你以為他那麼容易被套進啊?還不是為了能讓易戈能輕鬆幾年。或者說是能讓易戈能討好你。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我低下了頭。
晚些時候我見到了冷叔叔,也隨著易戈叫了“爹。”他滄桑的眼中有了笑意,暖暖地應了。我腦子裡轉了半天,還是吶吶地對他道:“爹,對不起,我們自私了些,將鬼宮推給你了。”
他笑著搖頭:“我也只是盡一份自己的責任罷了。我在江湖上飄了半輩子,從今往後也算是定下來了。也不全是為了你們,這裡有我的父兄。我只希望,今年,你們是否可以將你孃的遺骨遷來,我還是在此處守著她比較好。”
易戈攬緊我,鄭重地點了頭。
我又問道:“那麼,爹想在原址重建鬼宮麼?”
他道:“差不多就在附近吧。我只想將幾個老人收攏一起,那些年輕一輩的,戈兒不是已納入公主府的暗衛了麼?”
我詫異地轉向易戈,他笑著點頭:“我原本就想著我或許不會在此處久呆,因此,將這些人慢慢地轉出去,既是分化也是重建。”
原來,即便是以後接了宮主之位,易戈也早就想好雙全之策了。
一個月後,表叔的聖旨到了,對鬼宮沒提一詞,卻是說將水晶礦與金礦五十年的開採權賜給了我,但每年需交二成的稅,又道若金礦地脈涉及南旦,可全權代表雲陽與南旦協商。
美人爹看後一笑道:“不錯,挺大方的。那南旦麼,霧寶不如派我去協商啊。”
他協商什麼呀,了不得是他回南旦去爭取那邊礦脈的開採權。反正這邊開礦一事我是不懂的,左右還是要倚仗了美人爹打理。
我只是有些歉意地對祁龍道:“哥,這回有些對不住你,逐虹沒找到,也不知轅哥派人來有些什麼意圖。要不這礦我也交些稅給北狄算了。”
祁龍切了一聲:“逐虹可能就是個傳說,太虛無了。至於寶藏,你還以為轅哥派人真的是為寶藏嗎?他不過是不想讓西夷人得好處,讓南旦西夷聯盟結成罷了。”
易戈在一邊道:“我聽說雲陽境內有一個著名的鑄劍師叫顧九,善制玄鐵劍,我想拿那洞中的藏寶求他打一把刀應也可以。只這玄鐵卻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據說北地多玄冰玄鐵,我們以後慢慢訪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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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過得快,轉眼已到七月末了。這個天氣出行,只能在清晨或是傍晚了。
晨風吹拂,翠意橫流的倚天嶺倒也有那麼幾分涼意。景公公駕了馬車站在路邊,我與易戈跟冷叔叔及琴姨、齊夷他們一一告別。臨上馬車時,我忽然想起一事,尋出了那宮主令與聖女令交到了冷叔叔手中,這可是那石室的開門之鑰。雖說自上次進去探過一次,搬了些金銀箱籠出來後便沒有再入那裡,但以後,冷叔叔必定是會進去的。
鬼宮的重建已慢慢地進入正軌,冷叔叔甚至還有些空繼續雕他那盆架子了。所以,我們也可以離開了。
阿延早就跟著子遷和子布回了外祖家。美人爹回南旦了,祁龍帶著倩倩領著那些北狄的兵士也出發北上了,我便打算與易戈重回獨望村。先將孃的骨殖遷到嶺南,然後或者在村中再住一陣,或者去龍霧山見見爹孃,轉眼又將是一年了呢。
三月中旬到這裡時是熱鬧的十個人,四個月過去了,卻是各散東西了。
我胳膊支在馬車內的小桌上,又有些神遊天外了。
春滿忽然推我道:“公主公主,駙馬叫你吶。”
我猛地醒了神:“嗯?”
這才發現馬車已停了下來,易戈正勒了馬韁繩站在車窗外,含了一抹笑意看我。
見我回了神,他方沉聲道:“霧寶,坐得累了吧,和我跑一陣馬如何?”
也是,坐了幾個時辰,人都麻了。我跳下馬車,還未站穩,便被他一把拎上馬背,摟在胸前。看看雙目炯炯的春滿和景公公,我的臉有些發燒,倒是易戈毫不在乎衝他倆道:“我們在前面的益州城等你們,你們慢慢來好了。”
言罷,一提韁繩,一聲輕喝,那黑馬便飛奔起來。
我靠在他寬厚堅實的胸前,鼻端聞到的是他那混和了松樹清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