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道:“很是。只不過先前國子監與太學以門第論有些過了頭了。”
顏神佑道:“我正要說呢。阿爹、六郎,以前舉士,看門第,看聲望,才學倒在其次了。如果,將才學放到前頭呢?考試,怎麼樣?”
六郎喜道:“這個很好。不過,品德也是要考察的。”
顏肅之道:“你有腹稿了?”
顏神佑道:“正是。”
說來聽聽。
顏神佑道:“就是,先前不是也有鄉學縣學什麼的麼?現在依舊是。只是做官的時候,都要考試。分縣試、鄉試、會試三等,會試過了,再殿試,阿爹親自主持。考過的,就是天子門生。”
顏肅之道:“這樣固然好,只是蔭職與舉薦,一時也不能杜絕。”
顏神佑道:“那就並行好了呀。慢慢來,加重科舉的份量。我還有個想法,官員不通庶務,只想做清流,那是不行的。想做官,先從庶務做起。憑他誰,先給縣令做三年副手,做得好了,再論其他。不任地方,就別想任職中樞。或可淘汰一批屍位素饗,只知道風花雪月吟詩作對的蠢才。”
顏肅之道:“寫出條陳來,你假期結束了,遞給我。”
父子倆都看出科舉的好處來了,用,當然得用。這是給自己拉人馬。什麼狗屁倒灶的南北之爭?什麼引薦,什麼姻親!都靠邊站一站吧!
顏神佑道:“只是有一樣,各地開化程度是不一樣的,有的地方人就會讀書,有的地方飯都吃不起,哪有閒情讀書呢?所以啊,定策時還是要多考量考量的。再有,考試的時候考什麼,也要有個計較。你要只考詩詞歌賦,頂多招來一群詞臣。要是考經濟事務,興許能招來幾個棟樑。”
顏肅之道:“先前不是就要準備勘刻石經麼?繼續做。”
顏神佑道:“那是個大工程,到長安再說吧。對了,說到長安,還有一件事兒。”說著,又摸出一張圖來。
顏肅之開啟來一看,認出是長安附近的地形圖,上面魚鱗一樣圈了很多的小圈圈:“這是皇莊?”
顏神佑嗔道:“是的呀,不過啊,您可不能都留著,也得賞些人,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跟著您過去呀。咱們到了歸義,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了。多少人在這裡置產興業?且不說阿舅家、唐伯父家有咱們預留的田產,就是後來的人,也沒少開荒買地。讓人家拋下家業跟您走,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顏肅之道:“也對。哎,你們倆,看中哪兒了,自己說啊。”
六郎哭笑不得:“兒一應用度都有國家供應,兒要那麼多私產做甚?”
顏肅之橫他一眼:“你懂個P!有點零花錢,省得有人盯著你!萬一往後自己有點兒小嗜好什麼的,花自己的錢,讓他們無處說嘴去。”
顏神佑道:“是呢,阿爹有內庫的,六郎也是該有些產業。別急著說不要,這是給東宮的小內庫,不是給你的。”
顏肅之道:“就是這樣。”又問顏神佑有沒有帶地契文書來。
顏神佑道:“都帶來了。我分的時候就將預留的莊子都放到了一處,不與民田相交錯,免得日後有人犯法,侵佔民田。”
顏肅之道:“都有備檔的,誰犯了法,我不能饒他。”
顏神佑說完了自己想說的事兒,也放鬆了,開始問起顏肅之和六郎:“你們想要什麼樣的新都呢?”
六郎道:“阿姐設計得就很好。”
“那旁的呢?有沒有什麼要添的?”
顏肅之道:“我倒沒有什麼了,你回去問你阿孃和阿婆,看她們的意思,不過我看,這樣就已經很好的了。至於六郎,他不是與你同去的麼?”
顏神佑笑道:“他與我同去,他的事兒可多著呢,北地的老狐狸,可等著他去打交道呢。”
顏肅之道:“那你們一路上慢慢兒說,讓古尚書與你一同去,造房子,他在行的。”
顏神佑道:“曉得啦。”
說話間,外面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顏神佑警覺,一回頭,果然見外面有個人影。顏肅之揚聲問道:“什麼人?”
卻是阿方奉了姜氏之命,看他們說完了沒有。姜氏跟顏神佑一樣,開始見著了孩子就是激動,激動完了回過味兒來:艾瑪,我孩子怎麼長變樣兒了?!
顏神佑看著兒子胖了,沒有太多的辦法,也不能給個三頭身搞軍訓,只好限制一下零食,準備每天帶他蹓個彎兒什麼的。姜氏嫌女兒瘦了,就好辦好了,她已經準備好了十全大補湯,外加美容養顏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