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易時移,雖然心懷天下,又怎麼能不考慮自己的小家?公私兼顧那是最好的了。看昂州那個樣子,不是也沒亂麼?實驗組十幾年了,成效顯著。如果兒子不頂用,女兒、兒媳婦有用,還能保家族權勢的延續哩。
外人看來唐儀不靠譜,他答應病友和病友他閨女的事情卻是從來都能辦到的。第二天一早,新官上任三把火,頭一把就是搞了個跟他病友唱反調的小子來做官。第二把火,將個女人弄來做副手。
朝堂炸開了鍋!
作者有話要說:唐儀:我是基友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其實呢,像米摯對於女性的一些看法,在當時的環境背景下,也不能說他就是全錯的。他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有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李、霍等人的反應,對於之前的主流思想來說,才是被昂州同化了之後的異端。
☆、294·天助自助者
“一個好命的神經病”;這是世人對於唐儀的普遍看法。無論後世史書如何美化;說他怎麼怎麼“目光如炬”;少年時期對顏肅之“一見如故”從此“不離不棄”,都沒有辦法掩飾掉他各種不靠譜的舉動。
以前不過是喝個小酒、搶個新娘子、沒事兒就想跟顏肅之當親家……總之,還在大家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無傷大雅;大家就當他是“名士疏狂”。雖然他不是名士,卻好歹是個世家子;也算疏狂得有理。
現在情勢一變;這貨居然真的發了昏!真不愧是前朝昏君的外甥,悖禮亂法的戲,一出一出的唱!
米摯當場就跳了起來;罵他昏了頭:“枉顧禮儀!”罵得太順口了,直接就扯到女人不能做官上面來了。朝堂徹底地熱鬧了!李彥已經坐不住了,他的兩個孫女早就做官了;同在孫媳婦也出來了。老米指著他的鼻子開罵;直接問他:“君家究竟是什麼門風?”
李彥黑著臉;伸出一根手指,撥開了米摯的手,徐徐地道:“不過能者上,庸者下而已。”
要不是在朝會這樣公開的場合上得給顏肅之做臉,唐儀能當場拍著大腿發笑。顏神佑不禁莞爾:李老先生也是被她給坑了一把。包括丁號和霍亥,連同她舅家,都有女性做了官。不用上溯太早,擱到十年前,他們都未必是這麼個態度。這些人,是被她給洗腦綁架了。像現在,不用她出聲,就已經有人出頭了。
米摯被他這種態度給激怒了:“世間沒有人了嗎?”
唐儀一咧嘴:“女人不是人?”
米摯張張嘴,接不下去話了,他有點混亂,沒錯啦,女人也是人的,賢媛淑女有眼光的也有不少來的,可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蔣熙已經看不下去了,以袖掩面,現在就可以預料到結果了——北伐的功臣、首相的孫媳婦、列侯、背後還有一個奇葩的公主,米摯那點智商,掰不過人家的。照蔣熙的估計,搞到最後,米摯肯定會詞窮得變成個復讀機,就知道重複倫理宗法。
果然,米氏復讀機完全不是李彥等大儒的對手,講道理,唐儀有神思路,講律法,李彥早有準備,說倫理,丁號信手拈來。講到最後,米摯就真的變成復讀機了。即使做了復讀機,米摯還是認死理兒,認為“男女混雜,有傷風化”。
這句話說出來,朝上至少有一半兒的人心有慼慼焉地點頭,表示贊同——確實容易鬧緋聞啊。
李彥的表情也有那麼一點扭曲,如果只是糾結於什麼“女性不能做官”,他自然是能夠駁斥的。李老先生畢竟還是個土著,對於男女混雜確實是有一點牴觸的。更何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明白這個有傷風化是個什麼意思。
顏肅之的臉拉了下來,你們這群王八蛋!指著和尚罵禿驢是吧?不止老李家的孫媳婦兒男女混雜,顏肅之的閨女,現在正站坐這兒摻沙子呢!顏肅之拼命給唐儀使眼色,他自己現在還不能上陣,就指使病友出頭。
唐儀將袖子一卷,正要上前,顏神佑已經說話了:“御史,監察百官,若是其身不正,也就不要再做官了。御史大夫何妨勘核御史之人品,誰要覺得自己會傷了風化,就讓他滾蛋。”
唐儀一咧嘴:“好嘞!”
顏神佑冷笑著掃視一圈,毫不意外地看到一群章魚嘴的傻臉。
不然你們以為呢?為什麼非得讓豐小娘子去做御史中丞啊?以她的專業素養,真要安排,也該安排到兵部職方司去任職好吧?自從文武職徹底剝離,職方司在新的部隊系統裡地位明顯上升的好吧?
是,你講什麼禮儀風化,可是大家得知道所謂“士有百行”,這世道對正人君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