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都是有學生,先前也舉薦了不少吧?都做了官了,再調麼?調了來,空缺誰來補?”
顏肅之:……
楚豐慢悠悠地道:“他挖了一個坑,陛下哪怕知道了,也只好跳一跳了。”
顏肅之道:“難道就沒有旁的辦法了?”
楚豐道:“也有。”
“哦?”
“在昂州的時候就聽說要勘定經史,現在弄得怎麼樣了啊?舊京典籍不存,要全補齊了,不花上二、三十年是不行的,可是一些律法經史,大家手頭上都是有的吧?彼此印證,修補不足,就算要加些註解,也該做出來了吧?”這都多少年了,標準教材你會不會搞?
顏肅之道:“那個倒是出來了,經是好經,就怕被歪和尚一念,就不好了。”
楚豐道:“那就先南方試驗,試兩年,試成了,再全國一體。先把這一批人給造就了,再徐徐圖之,也好緩一緩手。”
顏肅之冷靜了下來:“阿舅說的是。”
那一邊,馮三娘也帶回了杜黎的觀點,倒是與楚豐的說法一致。杜黎也給顏神佑支招兒:老師,不可能一個有問題的都沒有,那就搞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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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了楚豐,顏肅之心裡有數,再看米摯的舉動,就很能理解了。表面看來,是米摯痛改前非,認真地投入到了科舉事業的推廣中來。特別熱心地關注著課程的設定與課本的編寫,還推薦了一些有名的學者。這些學者裡,有些是已經做了官的,有些是不曾出仕的。他們都有一個特點:特別懷念名士受推崇禮遇,有名就可以做官、做官不理正事也可以的年代。
這些人,學問也有,就是思想不太對頭。李彥也有辦法,典籍缺失,讓他們進太常的進太常、進禮部的進禮部,去修訂這些禮儀去!見天兒搞這些,爭執著廟堂奏樂的工尺譜,供桌上小麥和水稻誰在左誰在右……這個能有什麼用啊?
米摯特別想讓他們進國子學和太學,發揮他們應有的作用來。
盧慎一直盯著科考的事兒,到了這個時候,也明白了他的用心了,極力阻攔:“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如今禮儀未備,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不如另召新人!”
李彥和霍亥等人回過味兒來,拼命地推薦了許多同窗和學生,雙方拉鋸一回,李彥等人佔了上風,正要安排人手,才發現——人手不大夠用。國子學開學在即,全國夠資格的學生得有幾百號人,老師怎麼著也得幾十人。等明年太學再開了,保又要召來百多號人,起碼得添幾個管理太學的人。
李彥霍亥,生拼硬湊,還有四、五個人的缺口。再沒有理由不用米摯推薦的人——人家的才氣,是天下都知道的。
李彥自認倒黴,發起狠來,決定在東宮學堂裡多使使勁兒。同時,又把那新編的課本看了又看,力圖剔除掉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再夾點私貨。
這個想法與顏神佑不謀而合!
顏神佑不顧自己行動不便,特意請了李彥、霍亥、丁號等人過來,說起課本的事情。李彥道:“內容不用擔心。縱然混進一二迂腐之人,旁的博士也不死人。”
顏神佑道:“我想說的,不止這個。”她想推廣印刷術!印刷術能夠極大地降低學習的成本,對於知識的普及是極有好處的。先印書,頭幾批就免費發放到各地,願意學的就去領!書的內容,那還用說麼?無論是粗淺的識字課本,還是公務員考試綱要,都得經過國家稽核。
盧慎道:“這倒是很好,不過殿下有沒有想過,錢從哪裡來?”作為一個立場做老闆絲蘿的有為青年,盧慎的目標是絲蘿界的領軍人物,各方面的修養都不差。也是朝中預設的“夠了年齡就進政事堂”的人,對於財政也是頗有心得的。
大周承戰亂之餘,又輕徭薄賦,還要整軍守邊,手裡真餘不下多少錢了。
顏神佑鄭重地道:“我在琢磨著,鹽政的事情。”
盧慎吃驚地道:“鹽利?”大家都知道的,鹽業是握在顏神佑的手裡的,而南方的鹽場,大多數是劃到她的名下的。
李彥慎重地道:“殿下要怎麼做?”
顏神佑便趁機說了要將全國的鹽田都收歸國有,李彥想了一想,低聲道:“此事幹系太大,還請慎重!再者,此事牽涉眾多,殿下交了,旁人交不交呢?”李彥毫不客氣地指出了問題所在。當年顏家自己開鹽田的時候,親戚朋友都沒拉下。這些親戚朋友,現在盡是權貴,你不好道德綁架的!
北方是